第65章

楚楚毫無所覺, 勾著賀時霆的肩膀, 使勁朝他拋媚眼,“呆書生,你到底要不要報恩?”

賀時霆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待楚楚不自覺地往他懷中靠,眼中冷戾才消退些許,“姑娘連狀元都玩弄過,如何還看得上小生?”

他這話酸得很, 竟是連個不存在的狀元都要醋一醋,楚楚不禁莞爾。

她努力從賀時霆的束縛中掙脫一點點,仰著臉認真地同他道:“自然是看上你好看。”

賀時霆似是不信, 冷聲問她:“哪裏好看?”

楚楚環著他的脖頸,在他眉骨落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這裏。”

轉而往下, 親了親他的雙眼, 還頑皮地用嫩軟的唇瓣在他的睫羽上蹭了蹭,“這裏。”

再往下,對著被她咬得還有淡淡余痕的鼻梁心疼地連連啄了好多口, “這裏。”

最後吻住他的薄唇,唇肉相貼, 無盡的纏綿在唇齒間傳遞,“都是我心頭至愛。”

她說話時,眼神不曾有一刻離開賀時霆,清眸流盼, 媚眼如絲,試圖勾走賀時霆的全部心神。

恍然若山間精氣化作的鬼魅,妖氣十足。

賀時霆把楚楚整個圈在懷中,吻住她不斷張合的櫻唇,略有些粗暴地掃蕩過每縷津液。

……

珍貴的黑白永子散落一地,清脆的聲響沒有喚醒陷入情海的愛侶。

到底孩子月份尚小,兩人不敢鬧得太過分,不過略微解解饞也就罷了。

楚楚覺得有些乏,像是被抽了骨頭似的,懶懶地躺在賀時霆臂彎,任他抱著自己去午休。

香甜一夢。待冬日稀薄的陽光逐漸西移,楚楚睡得香腮泛粉,方才醒來。

她眨了眨惺忪的烏眸,乖巧地朝賀時霆笑,“霆哥哥。”

“醒了?”賀時霆親親她粉嫩的唇,將她抱起來。

楚楚軟軟地靠在他懷裏,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才完全清醒。

“霆哥哥,我想去樓上彈琴。”

賀時霆自無不應,抱著楚楚往二樓去,“怎麽這樣有興致?”

楚楚睡飽了,小嘴抹了蜜似的甜,“因為我想與你談情呀。”

她最會哄人,不過上個樓的功夫,便把賀時霆哄得連連親了她好多次。

自兩人婚後起,府內外大小事不斷,一日都沒消停過。如今正趕上楚楚有孕,為了養胎,賀時霆做主,給楚楚停了孟先生的課。

停課前楚楚正在學琴,她學藝不精,又疏於練習,此時用玉筍般的指節輕撥琴弦,卻想不起幾首完整的曲子。

賀時霆於音律上頗有造詣,教楚楚是綽綽有余的,便站在楚楚身後,手把手地教她彈。

琴通情思,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也不知彈的是什麽情。

時日悠長,兩情繾綣。

朝中因晉王襄王失勢,齊王平庸,很是平靜了幾個月。

年底,皇帝生了場大病,政事大多交由幾位重臣主理。大約是年紀大了,病中多思,皇帝免了兩位王爺的閉門思過,給他們上朝參政的機會。

皇帝病重,朝中眾人不免蠢蠢欲動,誰也不願在此時站錯隊。

齊王在這幾月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班底,晉王的勢力雖有所削減,卻仍有不少支持者,而襄王則另辟蹊徑,搭上了回京述職的鎮西將軍封祈。

一時間風雲暗湧。

晉王襄王二人明面上爭鬥不休,暗地裏卻聯手給賀時霆使絆子。

賀時霆作為皇帝欽點的監國重臣,有手腕有權力,手中還握有四十萬禁軍,兩人沒從他手上討著半點好。

前段時日,他就如暗中蟄伏的野獸,飛速擴張勢力,朝中隱有他權利過大,易生不臣之心的流言,皇帝不信,反而對他越發倚重。

直至今日,兩位皇子聯手,都已不能撼動他分毫。

年後,皇帝的病雖反反復復,卻是在逐漸好轉了。

皇帝恢復上朝後,各派的明爭暗鬥都收斂許多。

早春多雨,陰濕寒涼,此時楚楚已有孕四月余。

她孕後食欲一直不振,即便賀時霆養得再精心,也沒有因此多長半兩肉。四個月的身孕給她帶來的改變只有小腹微隆而已。

楚楚愛俏,覺得小腹隆起不美,特命人繡制了一批腰身寬松,飄逸風雅的春裙。

如此一來,非但不顯孕肚,反而襯得楚楚身姿曼妙,行動間裊裊娉婷,仿佛未出閣的妙齡少女。

近日天涼,楚楚不愛出門,成天在家中搗鼓那些釵環衣裙,賀時霆怕她悶,盤算著帶她去京郊的莊子上泡溫泉。

他後日沐休,明日下朝後只需隨便尋個名目,推了平王嫡三子的滿月酒,便可帶著楚楚悄悄出京,去莊子上松快松快。

楚楚知道後,喜歡得不得了,立刻著人收拾東西,預備去莊子玩。

次日中午,她午飯都比平常用得多些。用過飯,楚楚被賀時霆抱上馬車,在上面小憩一會,再度醒來時,馬車就已經到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