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季明舒也很快注意到了圖裏的bug,她以為岑森不會看得這麽及時,於是手腳麻溜地連帶圖後那句“多學一下”一起按了撤回,企圖假裝無事發生。

可她撤回不足三十秒,對話框裏便陸續冒出一段:

岑森:【這是什麽掉落凡塵的絕世仙女】

岑森:【裙子不是高級定制,你才是】

岑森:【我們小金絲雀寶寶營業美貌和消費金錢的樣子真是令人著迷】

季明舒:“……”

脫離了感嘆號的彩虹屁從岑森那烏漆嘛黑的頭像發出來,像是冷冰冰帶著嘲弄的機械復制,季明舒一瞬間竟然分不清他這是想展現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學習能力。

岑森:【學得像麽。】

季明舒:【……】

她明白了,這狗男人原來是都想展示:)

沒復述最後一句恐怕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寫作手法學得不錯,特意留白給人留有無限遐想的空間呢。

她放下手機,皮笑肉不笑地對店員道:“不好意思,領帶夾不要了。”

多虧岑森的得罪,接下來為其三天的高定周行程季明舒完全沒在手軟,所到之處全都留下了她瀟灑刷卡的身影。

平日在明星面前高冷的設計師們都主動邀她合影,表達自己對她的想念;高層們也百忙之中騰出時間,請她這位來自中國的貴客共進午餐晚餐;看秀自不用說,不是第一排的座位,邀請函根本到不了她的手裏。

谷開陽見慣了這位大小姐的奢侈生活,還是不免檸檬地評價一句——嗚嗚嗚,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tvt!

谷開陽是和雜志團隊一起到的巴黎,身為新晉的雜志副主編,一堆事情等著她拿主意,自是不能脫離團體單獨行動。

高定周活動結束後,他們還有一些補拍計劃需要多逗留一日,畢竟集團扣嗖人設永遠不崩,來趟巴黎沒拍夠本好像就虧了一個億似的。

季明舒原本打算帶上谷開陽一起坐私人飛機腐敗回程,可谷開陽走不開,加上飛機本就到了保養日程,她幹脆讓飛機去保養,自己多在巴黎逗留一日,等谷開陽一起回國了。

雖說一起回國,但谷開陽在飛機上還要和同事一起趕工作,也就沒有升艙。

好巧不巧,在頭等艙裏,季明舒又和蔣純狹路相逢。

蔣純比前幾日瘦了不少,原本圓潤的下巴就剩下個尖尖兒,也沒意鏈虬紓┖芷鈾氐t恤和長牛仔褲,素顏出行雖然有些憔悴,但也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季明舒把墨鏡往下扒拉了點兒,看清蔣純的小臉蛋後還有點意外。

她以前就看出蔣純五官不錯,但這是第一次見她素顏。原來名字沒取錯啊,這不就一標準的清純小美女嗎?

季明舒向來喜歡美人,平日對蔣純高貴冷艷愛答不理,這會兒倒屈尊降貴主動逗了句,“蔣小姐看起來是情傷未愈啊。”

蔣純:“……”

見到季明舒,蔣純不像平時那般,分分鐘就能切換成鬥志昂揚的戰時狀態;也沒像上次在酒店大堂那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季明舒兩口。

她整個人都靠在椅背裏,渾身散發出一種“ok,本棄婦隨便你怎麽羞辱”的迷之喪氣。

空乘過來送酒,季明舒稍稍朝蔣純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麻煩給這位小姐上一份餐點,還要一杯midsunmmer breeze,謝謝。”

蔣純窩在座椅裏毫無反應。

空乘看了看她,又看季明舒,一時不知是否應聲。

季明舒笑,“我們認識,上吧。”

空乘稍怔,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這未免也,太漂亮了點吧。她那一笑,完完全全就是在給“明眸皓齒”“明艷動人”兩個詞重新下定義啊!

空乘鎮定離開後,又在備餐間向同事打聽:頭等艙的那位美女是不是什麽明星?他為什麽不認識?難道是因為不紅嗎?可長得這麽漂亮怎麽可能不紅?

沒一會兒,季明舒給蔣純點的餐就上齊了。

空乘還另外給季明舒上了一小塊點心,說是請她品嘗新品。

季明舒很給面子地嘗了一口。

蔣純卻懨懨的,好像不打算吃東西。

季明舒沒多搭理,她家不住太平洋,愛吃不吃。

四下寂靜,蔣純望著窗外,一副憂郁蔣黛玉的模樣。

季明舒用完點心,又翻了翻雜志。

飛機上準備的這些時雜她早就看過,唯一沒看過的就是谷開陽他們做的《零度》,《零度》是男雜,她又不是什麽一手包辦丈夫著裝的賢惠妻子,幹嘛要看。

她掩唇打了個呵欠,戴上眼罩,準備睡覺。

窗外天空明藍,雲在腳下,像大片大片粘連在一起的棉花糖,光線薄熱,隱約可見遠處太陽的金光。

好半晌沒聽見書頁翻動的聲響,蔣純用余光瞥了瞥,發現季明舒不知什麽時候戴上了眼罩正在休息,她心念一動,瞥了眼餐點和酒,下意識地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