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選擇(第2/4頁)
薄一昭:“我在組織語言,你就算不能安靜點好歹也嚴肅點。”
徐酒歲:“哦。”
薄一昭:“你能保證你聽了之後不發脾氣麽?”
“嗯嗯。”
“加州大學那邊發了郵件,說我之前的那個項目第三次公開進度的時候找到接盤俠了,經費已經開始走流程——”
薄一昭其實不太意外,本來就是個快要完成、有所突破的實驗項目,沒道理說做到快有回報了忽然喊停的……
他不信學校真的像是他們表現得那樣準備放棄這項研究。
他就是煩那些人明知道最後會找到經費贊助,還在那故意擺譜壓他們的經費,不給預支。
這話題一出,他就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身體猛地一僵,坐起來了,下巴被一只柔軟的手捏住,他被迫對視上一雙怒火中燒的眼——
“什麽意思?你跟我說你要回美國?”薄一昭都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她提高了嗓音吼道,“在把我吃幹抹凈之後,你就拍拍屁股要走了?我是什麽?你回國短暫時間的調劑?不甘寂寞的慰問品?走馬觀花的一段短暫而刺激戀情?”
她成功把自己說怒了。
不發脾氣什麽的都是浮雲,女人就是可以講話不算話的。
她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似的拼命掙紮著要從他懷裏跳開——
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徐酒歲一直都是個子小力氣大,薄一昭伸手摁她差點沒摁住,被她手肘往後一拐撞到肋骨,雙眼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而沒等他氣喘勻,罪魁禍首自己已經哭哭啼啼地趴在他肩膀上很傷心地抽泣起來,還不忘記揪他頭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會回去!”她伸手使勁薅他頭發,“你知道你還來招惹我幹什麽!你要不要臉了?!”
“我怎麽就——嘶,撒手——怎麽就不要臉了?”
男人將她抱起來,像抱著個小孩似的滿屋子亂晃,一邊走還一邊拍她的背……實在是沒辦法,她抖得像什麽似的,哭得嚶嚶的。
“我不是跟你說扯證了?”
他頭發都快被扯掉光了。
“誰,誰要跟你,異、異國戀!”徐酒歲哆嗦著舌頭,把眼淚和鼻涕糊在他浴袍衣領上,“你在外面幹了什麽,吃了什麽,和幾個女人說了話我都不知道!我醒了你睡了!你睡了我醒了!隔空喊話!”
“嗯。”
“你還‘嗯’?!””……所以我想問你要不扯個證,也好安心。”
你怕我跟別的女人說話,我還怕你跟別的男人跑了呢?
介於這會兒“別的女人”還沒出現,“別的男人”可真不少——不說開酒吧那倆兄弟,就許紹洋那個素來不忌吃回頭草的,他真怕他前腳剛出境,後腳那人就在奉市落地了。
怎麽想都不太放心。
現在徐酒歲時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等他年老色衰了呢?
還是結婚穩妥。
薄一昭就剛才那麽兩秒蓋上電腦的時候就把這件事的解決方式想明白了,但是這事兒他覺得直接開口會被罵得狗血噴頭,所以想了想後,他換了種文化人特有的迂回方式,低頭問懷裏抱著的人:“你弟想不想去國外讀書啊?拿過那麽多比賽的獎,申請個那邊的學校也不難,我找人給他寫介紹書——哈佛還是斯坦福?”
然而徐酒歲並不想跟他用文化人的方式對話,擡手就給了他肩膀一巴掌。
“…………………………………………你以為把徐井年騙過去我就會乖乖跟過去?!”她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水洗過明亮,豎著眉毛不給面子地揭穿他,“他那麽大了,難不成還要喝奶——去月球我都不帶眨一下眼的!”
“萬一你想他了呢?”
“不想!”
“萬一你想我了呢?”
“想個屁!”
“歲歲……”
“別叫!咱們不熟!”徐酒歲從他手臂上跳下來,赤著腳,光著腚,噔噔往後退,整個人退到墻角瞪大了眼如臨大敵般瞪著男人,“剛才我如果不追問你原因你是不是準備騙著我領結婚證然後興高采烈拍拍屁股走人回你的美帝?!”
她咆哮不帶喘氣的,薄一昭都怕她岔氣。
其實說實話,在接受她的瘋狂怒號,雷霆怒火之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也有不回去這麽個選項——
從大學就在接觸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物質不斷冷凝直到接近絕對零度,所有的原子將變為同一個原子,為物質第五態),博士期間就開始做研究,眼看就要有了成果,他不可能放棄也不可能不參與。
——學術的研究,還是女人的眼淚。
這像是一個無解的選擇題。
難怪90%實驗室的同事連女朋友都沒有,偶爾有一個也會迅速被甩,作為高薪人員,他們這些人大概就是女人們看在錢的份兒上,捏著鼻子都受不了的人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