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選擇

薄一昭提起這事兒的時候, 徐酒歲正彎著腰畫龍門上的龍珠,聞言“吧唧”一下, 龍珠上多了一條裂痕。

無語地搖搖頭, 心想真夠不吉利的——將手裏的軟橡皮捏了捏捏出個尖, 小心翼翼地將那“裂痕”擦掉, 她頭也不回地說:“薄老師, 你現在是不是把求婚當新的口頭禪了?吃飯睡覺求個婚?見縫插針求個婚?”

她話語裏透著不正經。

殊不知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一點兒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感覺到身後無形的壓迫, 徐酒歲這才收斂起笑容——兩條光潔的腿從盤坐在椅子上自椅子邊緣垂落下來,晃了晃, 她放下筆站起來。

男人低頭看著她一雙白生生的腳踩在地板上,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種老舊的房子一般都沒有地暖。

“你能不能把拖鞋穿上,”他問, “不怕著涼?”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提醒我先把內褲穿上。”徐酒歲扯了扯寬松的襯衣下擺, “你卻只關心我穿沒穿鞋。”

經過她的提醒,現在薄一昭的注意力倒是真的不在“她沒穿鞋”這件事上了。

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往上挪到她小腹以下處停下來,她冷笑了聲, 正想刻薄兩句——

這時候忽然沒來由地從腳下躥起一股寒意,她打了個嗝兒,忽然一陣頭重腳輕的惡心。

浴室收了臉上的刻薄,她轉身沖去洗手間。

趴在馬桶邊幹惡心了幾下, 她擡起頭卻發現剛才還立在書桌後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廁所門前, 看著她欲言又止。

徐酒歲一邊漱口一邊漫不經心地掃他:“老師, 你現在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想一些很弱智的事。”

薄一昭動了動,倚靠在門邊的姿勢稍微站直, 換了只腳作為支撐:“你覺得明明戴套還是懷孕的幾率是——”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徐酒歲還是不客氣地將一口辛辣的漱口水噴回了水池裏。

“我就不提醒你每次我們都做了安全措施,距離我們第一次……第一次那什麽,也就過去了半個月,半個月!”徐酒歲強調,“生雞蛋都沒那麽快!”

“誰說的,養的好的母雞天天下蛋。”

“……薄老師。”

“幹什麽?”

“您就非要跟我擡杠是嗎?”

洗了把臉,將漱口水放回去,她走出洗手間——男人看了眼她還是沒穿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要不是打不過,徐酒歲恨不得揍他。

“你這麽急吼吼地要扯證好歹也告訴我原因,我總不能就這麽稀裏糊塗嫁給一個認識半年都不到的男人,我爸媽不在了,也沒人給我把關,我得對自己負責。”

掐頭去尾,從高三畢業開始算起,薄一昭搞了十四年的科學科研工作,第一次有點想要搞一搞迷信封建——

比如找個出馬仙,把徐酒歲的父母請上來,跟他們討論一下關於一個“在近海市有車有房,加州大學天體物理學博士,原生家庭和諧”的男人,要娶他們壞脾氣不靠譜情商低的女兒,請問他們答應不答應。

薄一昭不信這年頭有中老年人抵擋得了他的硬件條件。

而且他的長相去當演員,受眾群應該也是廣大中老年婦女眼中的:英俊帥氣。

只有小姑娘才會生在福中不知福地對他挑三揀四,還自己給自己把關,有她這麽把關把到把門都鎖死了誰都不讓進的麽?

“我都不知道徐井年對你這姐夫滿意不滿意。”徐酒歲還在那甩鍋。

“我給他布置二十張卷子他就滿意了。”薄一昭坐回剛才她坐的凳子上,卻沒撒手將她放開只是抱在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歲歲,我急著想扯證是有原因的。”

“我一直在等你說原因,”徐酒歲說,“是你自己在扯東扯西,胡說八道。”

“……”

男人的手向下,指尖挑開她的襯衫,不用看也知道白襯衫覆蓋的地方留下了多少他下手沒輕沒重的痕跡——

她就是嫩,上手一掐一個印,前兩天被她撓狠了,反手抓著她的爪子在她自己大腿上撓了一下,當時立刻就出了三條紅痕,最慘的是那紅痕三天都沒消下去。

這會兒不碰還好,徐酒歲低頭一看自己大腿上的紅痕,更不想嫁了——將他的大手不太溫柔地從自己腿上擼下去!

薄一昭能怎麽辦,只好頂著她的怒火說:“就是濕氣太重,要麽怎麽你撓我的痕跡第二天就消下去了呢?”

“因為我沒舍得用力撓你!!!!”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

徐酒歲噘嘴,反手抱著他的脖子:“到底怎麽了?急著扯證做什麽?許紹洋中五百萬彩票了怕我跟他跑?”

薄一昭沉默了下。

徐酒歲驚訝得瞪圓眼:“真的啊?他買彩票?”

薄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