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第2/3頁)

還整得這麽醜。

俗稱毀皮。

究極毀皮。

“已經倒閉好久了,”姜澤郁悶道,“之前就想問問你,這個能不能重新設計個圖遮蓋下?”

“能啊,不過你這龍長得,有它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哈哈哈哈呵呵呵呵醜且大,要遮蓋估計挺費神,”徐酒歲笑夠了,踮起腳拍拍面前大男生的肩,“你高考完那個暑假來遮蓋,姐姐給你打八折。”

姜澤不置可否地“唔”了聲。

徐酒歲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徐井年知道你有這紋身哇?”

姜澤立刻轉過頭,暗含警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的,除了你,沒人知道。”

徐酒歲聽過姜澤的名聲,雖然人在十八中,但是好像在這附近還蠻吃得開的,七中那種小混混聚集地他也能橫著走……要是被人知道他背後有這麽個紋身,大概和被人知道他胸前紋了個小豬佩奇,區別也不大了。

想到這,徐酒歲又開始笑:“還藏的蠻好的。”

“……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姜澤看她笑得臉都憋紅了,破罐子破摔,也跟著挑了挑唇角,“真的能遮啊?”

“真的能,要不你再給我看一眼,我晚上回去給你想個方案讓你定下心。”

徐酒歲一邊說著,一邊抓著姜澤的手臂將他轉一圈,背朝自己,又伸手去掀他的T恤。

姜澤長得高,她又要去看那一團車禍現場的龍頭密集程度,才好設計遮蓋的圖案方案,比如要用什麽圖遮蓋比較好,以及設計的時候,原本紋身圖案密集的地方,設計圖的復雜、精細程度以及顏色都要蓋過原圖。

說實話,紮紋身覆蓋,比紮白皮麻煩多了。

設計圖畫起來也被限制的多。

所以徐酒歲不得不擡起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下蹲一點。

姜澤配合地往下蹲了些。

那個醜哭了的龍頭一下子出現在徐酒歲眼睛平行的地方。

眼睛被辣得眨巴了下緩釋沖擊,徐酒歲這才湊近了認真看了兩眼,還伸手摸了下確定沒有增生或者是別的不良反應。

她的指尖微微冰涼,最重要的是軟。

姜澤不知道他哥最開始也是折在這雙手下。

“姐姐。”

“嗯?”

”我哥怎麽叫你‘歲歲’啊?”

“臭不要臉唄。”

“我也想這麽叫,好不好?”

“不好啊,”身後的手指用了點兒力,聲音也是軟軟的,“沒大沒小的,你和阿年一樣大的。”

但是阿年也叫你“歲歲”。

姜澤想反駁,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聲,只是乖乖地“哦”了聲,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無所謂吧。

反正每次他裝乖叫“姐姐”,她都笑著應的。

到是沒什麽不好。

姜澤只感覺到身後的人那柔軟的指尖落在他緊繃又堅實的背部,不帶任何撥撩地蹭了蹭,他喉頭翻滾了下,微微側頭問:“好了沒?”

徐酒歲縮回手:“蹲累啦?”

姜澤只能含糊地“嗯”了聲,卻沒有立刻直起身,只是保持著回頭看她的姿勢,想了想,又問:“姐姐,你收徒弟嗎?”

徐酒歲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

姜澤把問題又重復了一遍,因為每天洗澡都需要面對自己背後那個醜東西,他日日夜夜被虐出了感情,所以對紋身很有興趣。知道做刺青師要有繪畫基礎,高一和高二的暑假,別人去玩,他找了畫室學了兩個暑假的素描。

那時候姜宵還在部隊,弟弟伸手管他要學素描的錢,他還以為弟弟得了神經病。

姜宵最近也感慨,早知道姜澤學了素描是為了有朝一日和他搶女人,他那時候就該讓姜澤自己賣精攢錢(……)。

而此時,介於徐酒歲是剛剛受到過師父摧殘的人,聽到“師父”和“徒弟”這樣的字眼,她就想找個地方自閉一下。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是能收徒弟的水平。

哪怕離開了千鳥堂,許紹洋其人給她的影響還在,被摁在工作台上畫稿子畫到心態崩潰還要哭唧唧的往事歷歷在目……

童年陰影太大了。

換了她,她肯定下不去這個狠手折磨自己的徒弟。

“你現在高三了,”徐酒歲縮回手,替他將衣服拉下來,“這些事等你高考完再說。”

……

薄一昭很遠就看見徐酒歲和姜澤站在一起了,就在那家蘭亭酒吧門口,姜澤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跟徐酒歲說什麽,垂眉順眼的樣子。

學校的老師都說姜澤是個刺頭,特別是語文老師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可能沒幾個人看見他這副乖順的樣子。

大家都是男人,當一個刺頭決定在一個女人面前收斂鋒芒——

要麽就是傾慕於她,要麽就是有求於她。

薄一昭當然不知道姜澤屬於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