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4頁)

自昭寧帝登基,信王趙澈便奉聖諭協理國政,在朝中舉足輕重。

也正因如此,盯著信王府的眼睛多了去了。

有些事不好輕易做太絕。

趙淙想想也是這理,當即懊惱握拳捶自己腦門:“那時我就不該躲,讓他們打斷我胳臂就好了!”

“呸呸呸,說什麽胡話?”趙蕎沒好氣地橫他,“待會兒先聽聽樊家怎麽說。若樊家明理,回家給他吃頓家法,承諾今後對他加緊約束,那咱們見好就收。”

“行吧,聽你的。”趙淙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悶悶點頭。

趙蕎嘆氣,叮囑道:“那陳家小姑娘,往後你在書院幫襯著點,別讓人回頭又拿她出氣。若起了沖突你自己應付不來,就及時叫人回城通知我。有事二姐幫你善後,不必驚動大哥大嫂。”

“欸,我記著了。”趙淙紅著眼眶挺直了腰板,步子都邁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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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若非家裏人縱得厲害,樊均也不敢那般欺辱同窗弱小。

當著書院山長的面,樊家老太太對隔桌而坐的趙蕎道:“孩子年紀小,偶爾魯莽沖動,還望二姑娘大人大量,莫與不懂事的臭小子較真。老婦已問過,打架鬥毆之事若告到京兆府,只要沒重傷、致殘、致死,按律約是判罰十個銀角,再向傷者賠禮道歉,這就和解了。”

趙蕎捂嘴輕咳兩聲,不動聲色地瞥向站在老太太身後擡著下巴的半大少年。

樊家老太太笑得慈藹謙和:“我家孫兒脾氣倔,老婦勸許久他也不肯低頭賠禮。請二姑娘雅量海涵,這賠禮道歉就由老婦代之,可好?”

擺明要護犢子到底,連句道歉認錯的話也舍不得讓她孫兒自己站出來說,更別奢望會有什麽家法教訓。

小孩子在書院打架這種事可大可小。

樊家讓年近六旬的老太太來善後,顯是算著信王府不會好意思與個老人家計較到底。

她這和解之法顯然避重就輕,書院山長卻只微蹙眉心,未立時出聲公道斡旋,大約是在等著看趙蕎作何反應。

站在二姐身側的趙淙氣得牙關緊咬,負在背後的雙手已捏成拳。

趙蕎平心靜氣地看向書院山長:“若山長覺得樊家老太太做此和解為妥當,那咱們就這麽辦了?”

山長沒料到她這麽好商量,詫異片刻後含含糊糊連“嗯”數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信王府能這麽輕易就高擡貴手,對他來說自是免了許多麻煩。

可惜這位山長是趙蕎結束學業離開書院後才上任的,並不知這姑娘年少時是個出了名的“小潑皮”。

無理尚能攪三分的主,這事明顯趙淙占理,她能白咽這口氣才怪。

“信王府不欺人,卻也不會任人欺。這可是老太太您自己提的解決之法,”趙蕎懶散靠向椅背,雙臂環在身前,“結香,拿十個銀角給樊老太太。”

隨行侍女阮結香從荷囊裏取出半枚小元寶,上前秉道:“回二姑娘,今日出門急,沒備碎錢。”

半枚小元寶都能換五十個銀角了。

“給了給了,翻倍更顯得咱們信王府有誠意。”趙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又擡手向樊家小少年比劃一下。

“趙淙,把他拖出去打。千萬別重傷、致殘、致死,輕傷即可。打完回來,自己當著山長與樊老太太的面向人賠禮道歉。”

“好的,二姐!”

趙淙精神大振,中氣十足地應了聲,開始認真卷袖子。

對面的樊均白著臉直發懵,先前還一臉無所謂的氣焰早已無影無蹤。

樊家老太太更是驚得撐著桌案站了起來。

連書院山長都措手不及般脹紅了臉。

趙蕎以絹捂嘴咳了幾聲,笑得和軟似春風。

“老太太您放心,我家弟弟脾氣不倔,打完一定親自低頭向您孫兒賠禮,都不必勞煩您雅量海涵。”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小夥伴們大家好,又見面啦~~!原來的文名叫《心上人》,但這個文名似乎不受青睞,所以改成現在的《天作不合》啦~

怕有新來的小夥伴,提前做個本文背景說明:

這是男女平權的架空世界,社會習俗和法律默認平權規則,設定男女在家族中的繼承權原則上平等,社會責任與義務也不以性別區分,女子讀書、做官、帶兵打仗甚至當皇帝的機會和男子都一樣。

文裏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種大防,民風上不同性別的人之間的相處就是按關系親疏維持合理的正常距離。

除了性別平等,這個設定裏也不過分強調嫡庶,家族內部資源傾斜最多止於“主家”和“旁支”,也就是血緣遠近的區別。

這個文裏在位的“昭寧皇帝”是個女的,“帝君”是指她的丈夫,不過她奉行一夫一妻,沒有別的伴侶。但不是女尊社會,只她剛好是她父皇所有孩子中最優秀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