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將軍澳(第2/3頁)

他聲音清冷,雖帶了些高傲和不屑,卻並不惹人厭煩:“花這麽大力氣改格局,要我說,效果不過尚可。”

秦福咦了一聲,饒有興味地盯著他,不自覺用起了敬語:“那您說,我這店風水該如何整改?”

詹台擡眸,勾起嘴角,半是嘲弄半是玩笑:“要化煞,不如買上八口大炮對準門外,保管你化得一幹二凈。要引財,就把那炮彈做成純金的填進去,保管你財源廣進滾滾而來。”

秦福哈哈大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一時也分不清詹台是何心思,手上卻做了個手勢。

詹台眼角余光瞥見,方才還開啟的西北側門,已經被門口站著的門童緊緊關上了。

他心裏雖急得搓火,卻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半點都不敢放松,臉上更是裝出雲淡風輕的世外高人模樣,淡淡道:“師門不幸,前兩天家裏出了點小事故,丟失了一套祖傳的法器碧盞雲蠟。”

秦福嘴角微微一抽,忍住了,沒說話。碧盞雲蠟並不算什麽太了不得的法器,充其量算貴重些,但自來和陰山十方沒有半分關系。也唯有陰山十方中人燒殺搶掠作惡多端,才能堂而皇之地說碧盞雲蠟是他師門祖傳。

詹台點點下巴,繼續說:“師姐為一己私利犯下大錯,我一路追她蹤跡知她南下,卻被她發覺有意隱藏了行蹤。”

“她要碧盞雲蠟,自然缺不了化屍水。化屍水不能久置,只能就地取材煉化。不知秦爺最近,是否曾聽說有我同門為求化屍水一物上門叨擾?”

話說到此,秦福反倒松了一口氣。詹台此行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就是為了他師姐興師問罪來的。說什麽想化屍水東扯八扯,其實是想知道他師姐的下落。

碧盞雲蠟一物,名字朗朗上口清爽好聽,樣子也不差,是一只碧玉色的小碗和一塊蓮花狀的雲蠟。

但是法器本身,卻十分陰毒狠厲,是個不那麽好駕馭的寶貝。

按眼前這小子的說法,錢帛動人心,他師姐十有八九是接了私活才一路南下來到深圳。

可是他師姐到此不久,就失去了蹤跡,他探訪多日也沒有找到,便疑心到了自己這裏。

秦福心中一凜,想到碧盞雲蠟此物狠厲,若是他師姐受人所雇到此施展,學藝不精一個失手喪命於此,雇她的人為免事端,豈不是會毀屍滅跡?他追蹤多日又道法精進,自北而南一路追得甚緊,卻偏偏在深圳失去了他師姐的行蹤。這樣看來,極有可能此時他師姐便已經遇害,兇多吉少了!

不好!秦福暗暗叫苦,他雖然財大氣粗並不懼怕陰山十方,但是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更講究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陰山十方乃邪教妖孽,若被他們認定與門下弟子失蹤有關,那他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秦福心裏發急,腦子飛速旋轉,臉上卻還端得住,緩緩開口道:“您是個爽快人,我也不與您兜圈子。我雖有些本事,早些年也曾做過養蠱鎮宅引風水的事情,這幾年卻早已經洗手不幹。我雲泉派雖非全真正統,卻也自詡名門,碧盞雲蠟法器陰狠,我自入行以來三十四年,從來都沒有碰過。”

“化屍水,我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說有人求過。”秦福語氣堅定,緩緩說完。

詹台卻只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秦福見他不信,幹脆禍水東引,微微笑了下,繼續說:“鵬城之中除我之外,尚有城北黎姥教,源起惠州,擅雙修之術,在東莞一代長袖善舞。若說有人用到碧盞雲蠟,當屬他們無誤,您也可前往查探。”

詹台冷笑一聲道:“我已去過了。”

秦福心中一驚,竟沒料到他本事這樣大,不但摸清楚城中有名姓的兩家門派,甚至連對家的底細都已查清楚了。他心中唯恐詹台先入為主,以為自己與他師姐失蹤有關,越發著急起來。

秦福在城中紮根多年人脈甚廣,苦思冥想卻想不到還有誰需要用到碧盞雲蠟,眉頭不由緊緊皺起。

秦福邊想邊走,目光不由漂移到門口的兩尊碧玉貔貅上——那兩尊寶貝,還是他七八年前從香港重金請回的。

是了!香港!

電光火石間,秦福想到今年年初香港一單舊案,臉上一喜,猛然轉身對詹台道:“經羅湖口岸一路向南,經新界九龍到達紅磡,沿紅磡隧道過海,便是香港的中心,港島。”

“今年年初,港島將軍澳一間公寓樓內,發生了一件兇殺大案,至今未破。”

秦福心口一松,語氣軟下來,斟酌措辭說:“萬國殯儀館和世界殯儀館均在紅磡,自來便有化屍水流傳,要來並非難事。不知尊師姐是否為港資所雇,借碧盞雲蠟以赴將軍澳捉鬼?”

詹台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點了點頭,隔了兩秒才說:“可有此案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