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亂了思維,亂了呼吸,只因看到你落鎖的心(2)

“上車。”駕駛座上的江南城微微蹙眉,手臂跨在車門外一下一下的磕。

陶夭夭盯著那雙不辨情緒的眼睛悠悠出神,直到江南城再次出聲提醒。

“快上車,愣什麽呢?”他略有不耐的揮手示意。

“真巧啊,呵呵。”陶夭夭說完又覺得自己虛偽了,幹笑著摳了摳額頭,“楚子剛還跟我說你也在這兒吃飯呢。”

江南城沒接話,轉而問道:“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陶夭夭連連擺手,又忍不住問,“你剛喝酒沒?本來就沒什麽酒量,可別酒駕。”

江南城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也不回答,慢條斯理的吐出三個字來,“你躲我?”

“我幹嘛躲你?”陶夭夭立馬提高了音調,又白了他一眼罵了句,“神經病!”

江南城嘴角勾了勾,好整以暇的反問,“那怎麽不接我電話?”

“我這幾天忙著改稿,電話都調靜音了。”陶夭夭一本正經的撒著謊,“而且,你不是也挺忙的嗎?”

“我忙?”

“是呀。”陶夭夭單純的眨眨眼睛,故意揶揄,“你和安小姐應該處在熱戀期吧,我哪敢隨便打攪?再說,你不怕人家誤會呀?”

江南城的重瞳仿若暮色四合,漸漸眯起了眼角,冷笑道:“和我在床上的時候,你可沒擔心過…人家安小姐怎麽想。”

陶夭夭只覺得江南城的目光將她凍得渾身發僵,好半天才撩起唇角,“那你找我什麽事兒啊?”

一句話,轉了話鋒,亦繳械投降。

江南城卻冷哼一聲,放輕了音調,“提醒你,別忘了吃藥…”

陶夭夭驀地笑了,眼尾的泛著流光溢彩的光耀,一字一頓,“不勞您費心,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如同兩只幼獸,彼此對峙,再無退路。

陶夭夭突然倦怠的嘆了口氣,紅唇動了動,“你趕緊走吧,我也回家了。”

他們,似是從未這般過。也好,至少比表面和平得好。

陶夭夭捏了捏涔濕的手心,剛要轉身,聽到江南城突兀的丟下一句,“我和安家那姑娘沒什麽,再沒怎麽聯系了。”

仿佛定身的魔咒,讓陶夭夭頓了腳步。

江南城沉著眉頓了頓,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欲言又止,見她終於轉身看他,才認真的說:“我上次說的…是認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你如果覺得尷尬,那就當我沒說過,如果覺得有可能,不如…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陶夭夭沒有動彈,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時間仿佛靜滯於一點上。半晌,才恢復正常,像是沒聽到剛才的一切,她嘴角輕扯著說:“我先走了,真的不用你送了。”

側身繞過車子,手臂突然被執,陶夭夭眉心一聳,未曾回頭。

“你,考慮一下。”江南城沉聲說,下一秒已經毫不猶豫的松開了手,面色無虞,“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陶夭夭沒有吱聲,擡步就走,直到過了大段距離,才恍然發覺狼狽。

她竟然忘了打車?

氣息未停,緩緩覆上急促起伏的胸口,嘴角,扯出一抹澀然的弧。

一直幻想有一天,他可以在她潛移默化的糖衣炮彈中被一點點滲透,一點點征服。她努力策劃,累積經驗和陰謀,希望到了那一天,他的心裏能印上她的名字,不是因為內疚,不是因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是,他終於可以對她說出那矯情又鄭重的三個字。

然而,現在他說的,終究不是她要的那個…

執拗與驕傲,如同附骨之疽,無法擺脫。或者,這已經是她僅存的原則,不容動搖。

陶夭夭漫不經心的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針,距離同編輯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提前到了。

咖啡店落地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下意識的眯起眼角,視線準確的聚焦在一點上,下一秒,已經鬼使神差似的站起身子向門外走。正好走來的服務生輕聲嘟囔了句什麽,她沒聽清,倒是加快了腳步。

江南城的車子跟他的人一樣,在陶夭夭的眼中早就設定了特別關注。不論一念,一瞬,亦或一彈指,她總能最快捕捉到。

這段時間,他總是三天兩頭的聯系她,難得殷勤。可是,莫名的,陶夭夭的心裏卻越發混亂。江南城提出的所謂建議,或許是被高中同學的一場莫名其妙的婚禮所刺激,又或者,是從墓地回來的一夜旖旎讓他對她起了憐惜。

誰知道?

他是糖衣炮彈,消磨她的意志,腐蝕她的精神。其實,這些她統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的意志和精神,到底能夠堅持多久。對此,她毫無勝算的把握。

江南城的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陶夭夭剛想上前叫住,就見他繞到了副駕駛,彬彬有禮的打開門。下一秒,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卷發女郎優雅從容的從車裏下來,江南城還不忘殷勤備至的將她的手提包拎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