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禦用文膽(第3/4頁)

劉湘的車把陳布雷送到了省醫院,陳布雷獨自進了病房大樓,他先向程濤的主治醫師了解了些他的情況,當他得知程濤絕無可能再醒過來時,他不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陳布雷在南京見過程濤好幾次,這個年輕人對他頗為仰慕,數次以學生的身份向他請教一些修身的道理及對時局方面的見解,他不俗的和看法另陳布雷對他刮目相看。陳布雷從政之後,一直感慨黨內無可用之人,程濤這樣的年輕人讓他看到了黨國未來的希望。這次尋找張獻忠寶藏之事,便是陳布雷向□□舉薦的程濤,他信任程濤的人品,他相信即便程濤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一定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此次他來成都,確實是來關注羅琳尋寶的進度的,他本打算迫不得已時就告訴程濤實情,讓他和自己一起尋找這筆寶藏,但他如今卻躺在那裏再也起不來了,陳布雷不由深感遺憾。

想到那筆寶藏,陳布雷就感到頭疼。他參政的初衷本來是當□□的私人秘書,能為□□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旁的事他不想管也無力去管,但近幾年□□卻不斷派給他一些政治上的任務,他深感自己力不從心,這次他居然卷進了一個什麽尋寶事件裏去。陳布雷對於這次尋寶始終不以為然,他以為國家的危機不是五萬萬兩銀子就能解決的,治政要多從實處著手,況且羅琳的一面之詞也並不可信,尋寶之說簡直是無稽之談。但陳布雷從來不會忤逆□□的意思,作為一個幕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完成領袖的命令。

陳布雷這麽想著就來到了程濤的病房前,病房緊閉的門前小警衛焦陽正在那裏站崗。陳布雷走上前去問焦陽道:“你們程長官最近可好一些了?”

焦陽上下打量了一眼陳布雷問道:“你是啥子人?”

“在下陳布雷。”

焦陽哪裏聽過陳布雷的名字,他警惕的看著他說:“我不認識你,你和我們程長官啥子關系,打聽他做啥子?”

陳布雷答道:“我是他的一個熟人,從南京來的。”

聽到他從南京來,焦陽稍稍放松了些,他嘆了口氣說:“醫生說我們程長官醒不過來了。”

“那最近可有好轉的跡象?”陳布雷問道。

焦陽搖了搖頭說:“好轉啥子哦,人都快瘦沒了,我們程長官原來多英明神武的,去了趟重慶現在變成植物了。”

陳布雷聽了他的話也不由嘆了口氣,他說道:“那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我聲音小點,不會吵到病人。”

焦陽嘆了口氣說:“我倒是巴不得你吵到他,你現在就是在他耳邊放個炮仗他都聽不見了。”

焦陽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病房門,病房裏有些悶熱,明晃晃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焦陽被太陽晃的不由眯起了眼睛,等他適應了屋裏的光線後,他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個人正背對著門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而那個人不是已經變成植物的程濤又是誰!焦陽不由失聲喊道:“程長官,你醒了!”

程濤聽見焦陽的聲音慢慢的轉過了頭來,他的眼神有些失焦,似乎還沒弄清楚眼前的狀況,他疑惑的說道:“焦陽……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在成都麽?我這又是在哪兒?”他頓了片刻後突然有些焦急的說道:“不好,紅軍要往遵義了,必須截住他們……天哪……”他突然臉色蒼白的用手支住額頭,口中低聲呻口吟著,“頭……好疼……”

陳布雷驚訝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病床邊,他輕輕拍了拍程濤的肩膀問道:“程濤,你認不認得我是誰?”

程濤擡起頭來看著他遲疑的說道:“你是……陳先生?”

陳布雷欣喜的點點頭說:“不錯,看來你是真醒了。”他轉過頭去對焦陽說:“快去叫醫生來。”

程濤疑惑的問陳布雷道:“陳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是回南京了麽?”

陳布雷答道:“你在和紅軍的作戰中受傷了,這裏是成都,是委座派我來的,我也是今天剛到,我過來看看你的傷勢,可巧你就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程濤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起碼也有一周了吧。”陳布雷答道。

這時一群醫生沖了進來,他們看見坐在那裏的程濤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醫生們紛紛圍上去幫他測著血壓體溫脈搏。程濤沉默不語的任那些醫生把他推來搡去,雖然他的身體仍很虛弱,但他的意識卻一點點的蘇醒了,他漸漸回想起了他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他根本不是在作戰中負傷的,他是被林仲平開槍打傷的,他之所以去重慶參戰是劉湘把他叫去當擋箭牌的,羅琳不知道有沒有被抓起來,而他走之前成都的兩個陰差還在危險裏,陰長生下落不明,泉鏡花作惡多端,對了,還有九鳳,他答應一回成都就娶她的,可是她現在在哪裏,她知道他受傷了嗎?他想的人現在一個都不在眼前,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陳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