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變故(3)

“你先去再去聯系趙大先生,問問到底該怎麽做?我們侯府裏的人會不會有危險。快去!”歐陽箬急急道,德軒應了一聲,正要轉身走,歐陽箬忙又拉住他:“還有,趕緊去收拾包裹細軟。以防不時之需,這時候府中的幾位主事管事都叫過來。我與他們有話說。”

德軒忙退了下去。歐陽箬見他身影消失,才轉身回了林氏堂內,抱了霖湘尋了個借口趕緊回了自己的院子。

幾位管事都到了,歐陽箬不與他們拐彎抹角,肅然道:“如今外邊有變,侯爺與王妃的等幾位夫人也不在府中,在沒有消息傳來之前,你們都各自管好自己的下人,把侯府四個門都落了鎖,不許下人隨意進出。若有人想強行出府,杖三十!若有疑義杖二十!若有外人進府不可放行,隔門通報,不許進府中半步。此間事了,一切後果等侯爺王妃回來我自去領罰。”

她說完,立起身來掃了他們一眼。那一眼帶著身處高位的淩厲,看得他們不由得縮了一縮。幾位管事雖然還一頭霧水,但也忙應了,各自退了下去。

歐陽箬眼見得他們走了這才頹然坐在椅上。宛蕙捧了一盞茶,上前憂慮道:“夫人別太擔心了,許不是那麽嚴重。”

歐陽箬揉了揉額角,苦笑道:“姑姑也是從宮中出來的,嚴重不嚴重姑姑心裏自然明白。我若一般沒見識的婦人也就算了,自然乖乖待在家裏繡花彈琴,可是在華宮三年出來,這想事的方法就與別人不同了。姑姑可見宮門什麽時候才要四閉?侯爺從來都是風口浪尖的人物,這事若與他無關,便是別人設計出來的。我看這楚國的天下就要翻了個了。”

宛蕙聽了便住了口。歐陽箬斜靠在酸棗木椅上,只覺得眼皮突突地跳,心中千萬思緒一閃而過,卻怎麽也抓不住一條清晰的思路。居然是皇上與皇後一起被行刺,這事情太詭異了。楚霍天曾經對她說起過,他早年出外征戰,宮中事務都是皇後一手把持,待到幾年後他回楚京中,皇宮內院早已遍布皇後的勢力,盤根錯節,幾乎安插不了他的人。如果楚霍天說的沒錯,那此次行刺,是絕無可能針對皇後的。

難道是皇後演的一場戲?

歐陽箬越想越是冷汗淋漓,難怪趙大先生要趕緊通知德軒。

正想著,鳴鶯跑了進來,一臉驚慌:“夫人,夫人,不好了,奴婢出去買東西,見街上有好多官兵在抓人呢。說是抓亂黨……還有,他們好象朝我們侯府過來了,他們說我們這邊跑進了亂黨了。”她邊說邊氣喘籲籲,甚是吃力。想是一路跑回來的。

歐陽箬眼皮一跳,侯府就單獨一個巷,鳴鶯說官兵朝這邊過來,定是沒錯了。歐陽箬定了定神,對她道:“你先下去,別跟別人說這事,免得人心惶惶的。侯府裏沒有亂黨。”

說著轉進了內屋更衣。宛蕙在一旁幫忙。歐陽箬換上了一件深紫紅色的團繡百鳥宮裝,裙上綴有長長的金絲銀線擰成的流蘇,流蘇末端串了顆顆碩大若小指大小的珍珠,十分雍容華貴。外披同色夾金絲半透明煙羅羅衣。頭綰了驚鵠髻,簪了細細的金鈿花,花芯上都綴了同紫色寶石,兩邊各插兩支鑲貓眼綠金簪,金簪尾處尖若劍,耳垂了水滴狀紫寶石耳鐺。眉若遠山黛,眼若春水橫。清冷的絕世容顏上帶著傲然與尊貴,直逼人目。

她妝容完畢,直看得宛蕙都呆了。

“姑姑,我們去正堂吧。”歐陽箬道。

正在此時,德軒跑進了院子,急急地道:“夫人,夫人……趙先生傳信過來了。夫人看看……”

歐陽箬接過他手中的字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草草的“走”字,似匆忙之間寫就,而墨跡還未幹透。

歐陽箬把那字條捏在掌心,平了平心境淡笑道:“此時走不了了。我們去正廳。”說著,扶了宛蕙的手臂,走了出去。

到了正廳,張管事就急忙上前道:“七夫人,老奴正想稟告七夫人,外邊有官軍拍門,說要進府搜查亂黨。老奴不敢放他們進來。”

歐陽箬見他面露難色,微微一笑道:“張管事做得好。府中還有多少侍衛?統統叫他們到正堂邊侯著。”

張管事忙應了,歐陽箬又冷然道:“你去與拍門的官軍說,我們是皇上禦封的忠勇定侯,正一品,世襲罔替,想要搜我們的府第可需皇上的聖旨,若無聖旨想來搜,就是欺君之罪,楚定侯回來,定奏明皇上,抄家,誅九族!”

她說完,端端正正地坐在堂上主位。張管事聽得背後冷汗直冒匆忙下去了。過了一會,張管事領了一位甲胄分明的將軍進來。歐陽箬並不起身,只冷眼看他走近。那將軍見正堂下兩隊侯府侍衛挺身戴刀而立,一個個面色肅然,殺氣騰騰,心裏先怯了幾分。到了正堂,擡頭一看,卻又是一呆。歐陽箬一身華貴宮裝,姿容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