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瀑布(第2/3頁)

“這石門機關,只有歷代谷主才知緣法。”禦非虛弱的道:“生門、死門、空門,若走錯了便是萬劫不復。”

我奇道:“那瀑布在哪?”

禦非還未回答,便見烏玨臉色變了,他對白妗妗使了個眼色:“有人來了。”

我霎時背後汗毛都直了起來,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追來的除了血月還會有誰,當真是陰魂不散。

禦非不答,只是凝目瞧著那墻壁,半晌尋到一處,運盡內力揮出一掌,那塊磚墻便整整齊齊的裂了一個四方洞,露出裏面的木質把手,他輕輕拉動,右手邊的石門便應聲旋開,發出轟隆隆的沉重聲響,門後是望不到底的濕滑台階,一股水汽撲面而來。

“快,此石門三日才可開啟一次,快走罷!”禦非拉住把手,我們魚貫而入,站在濕漉漉的台階上回望,他松了手想要跟著進來,這石門竟緩緩的在閉合,看來必須有人握著把手才行。

便在此時,一道刀光旋過,禦非駭得抽身後退,正是血月到了。

烏玨急道一聲“禦兄”便沖出去與血月戰在一處,白妗妗目色一凝,幾個翻滾過去握住了把手,此時那石門閉合已大半,僅容一個身材瘦削之人勉強通過了。

我的心揪了起來,門外三人,不可能全部進來的,必須有一人握著把手,一人纏鬥血月,還須是能勉強平手的情況下。

白妗妗道:“禦兄,你受了傷先走罷,我夫婦二人會會這妖女!”

“不行!”這二字分別從我和禦非口中發出,烏玨回身,使出獨門暗器,逼血月向後疾退,她側身間閃躲不及,面具被暗器斜劃了開,現出半張雪白的臉,紅唇微微上翹,十分可人。

只是此時無人有心留意妖女的真面目了,烏玨借此機會回身扭住禦非的手,將他硬送向石門,禦非無力反抗,便被順利的推進門內,白妗妗馬上松了手,執了兵器加入戰團。

禦非氣急,竟一進門便暈了過去。

石門很快開始閉合,我急得聲音都變了腔調:“烏大俠!白大俠!快進來啊!!”

可惜這縫隙,已是萬萬不夠一人通過了。我霎時萬念俱灰,縱然黑白無常客鮮有敵手,可那是擁有血月神兵的魔教妖女,此處亦不像密道內施展不開,一旦輸了便是搭上了性命,教我如何不急?

曾說過要收我為義女的英雄俠客,還未及兌現他的諾言。那些卑微的期盼與睡夢間才敢肖想的溫暖,隨著石門閉合,便徹徹底底的斷送了,終如南柯一夢。

我徒勞的伸手捶著那門,眼淚不自覺的湧了出來,只是喃喃道:“快進來啊……”

恍惚間手下一頓,忽然有人執了我的手腕。

“這般傷了手,便不好了。”曲徵垂下頭,目光隱在陰影裏,輕聲道:“百萬莫急,烏大俠夫婦不會有事。”

我猛地擡頭,險些磕到他的下顎:“你怎知?”

曲徵彎起一抹笑:“要下手怎會拖到現在?你信我便是。”

他掌心溫暖,言語間仿佛攜了奇妙的仙法,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我心中輕快起來,眼前可是轉瞬七八個心眼兒的曲狐狸,他說沒事,那便一定沒事了。

禦臨風見我平復,不發一語的背起禦非向下走去,俞兮跟著,我與曲徵走在最後。

然這般握著手,我才發覺自己從頭到腳都在發抖,只覺著他修長的手指摸著很是安穩,心裏盼著他莫要松開。可惜不過下了幾個台階,曲徵便收了雲袖,我手背一涼,心中沒來由的空落起來。

石階上滿是水,甚滑膩。

愈往下走,轟鳴的水聲便愈強烈,甚至火把都燃不起來了。幸好這種漆黑沒有延續太久,大約半柱香的時辰,便見到了那傳說中的瀑布。

此時水聲激烈,已聽不見旁人言語。有夕陽泛紅的微光透過奔騰的水流散落進來,石階底部最靠近那裏,雖很平坦,但卻十分狹窄,不過剛夠兩人立足。

禦臨風未發一言,便率先走過去,三人跟上,隔了數尺外衣衫便濕了。我心下嘀咕,這貨不是要這麽沖進瀑布跳下去罷,這跟回石室與那血月玩命有甚區別?

然下到了底,禦臨風身形一轉,借著微光,我瞧見他側身從旁處向上攀爬,大約是個坡型的巖壁,十分潮濕,頂端有個半人高的出口。

想到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手腳並用,很快隨著俞兮身後鉆了出去,只覺新鮮的氣息伴著水汽侵入骨髓,這感覺恍如隔世。我狠狠吸了兩口氣,待看清眼前情狀,險些就沒站穩。

這是一處緊靠瀑布鑿刻的石台,綿延不斷向山頂而去。每張台子大約一人多寬,兩個台子相距不過數寸,但高低落差極大,大約與我身長並齊,然對身懷輕功的人來說,卻不是甚難事。

“每張台子只容兩人重量。”禦臨風站在我們上面的石台上道:“待我上了下一個石台,你二人便上我這石台,此處年久極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