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婚約(第2/3頁)

我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還說沒有,那你為何貼著門側著身?”

“我……那個……背疼……”這廂也不全是扯謊,我確然背上很疼。

曲徵卻似渾然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瞿門的三師兄白翎楓。白師兄,這位金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還請你放開她罷。”

袖子一松,便見白翎楓半張著嘴,仿佛幾年都合不上了。他定定的瞧著曲徵,又瞧了我半晌,一副如在夢中的神情。

用三個字形容,便是“被打擊”了。

用五個字形容,大約便是“被狠狠打擊”了。

我友好的笑笑,白翎楓回過神來,脫口便是一句:“那蘇師妹呢?”

啊呀,有奸·情。我立時來了精神,早就瞧著這二人郎才女貌得很,果真是有問題的。

大約白翎楓覺得自己復又失言,急急的向我道了聲歉便溜了。我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先解釋剛才的情狀,還是先打聽他和蘇灼灼的八卦。

“金姑娘莫介意,”曲徵淡淡一笑:“在下師兄便是這個直爽性子。”

我默默的隨他進了屋,恍然覺得他的言辭有些別扭,便道:“這般姑娘在下的,半點也不像有婚約在身,你還是喚我名字罷。”

話一出口我便有些後悔,若我的未婚妻子叫百萬,我亦是不願喚的。

曲徵沉了目色,我心下惴惴,正欲轉個話題一語代過,便見他緩緩踱了幾步,走到我面前來。

“我來為你換藥罷。”他貼近我耳邊,呼出的氣息縈繞耳垂:“百萬。”

……

美人計!鬼才上你的當!

我顫抖著轟走心中咆哮的禽獸,摸了摸燙紅的臉道:“你……你怎知我是來……”

“我猜的。”曲徵微微一笑,信步踱去,拍了拍床沿,示意我趴下。

我方後知後覺的發現,為甚是他替我換藥,他又不是大夫,不知男女有別咩!

片刻之後,我趴在曲徵的床鋪上,一副任人魚肉的熊樣。

依他所說,當日我血流不止,大夫又未趕到,便是他替我處理了傷口。再者我與曲徵已是未婚夫妻,現在才來找男女之別甚麽的……也忒晚了些。

他褪下我的衣衫,拉開肚兜細帶。我默默的忍住徒手殺熊的沖動,便覺溫暖的手指覆上我的脊背,一點點暈開清涼的藥膏,攜著淡淡的香氣,在麻癢的傷處很是受用。

頓了頓,曲徵的聲音低低傳來:“你受過重傷?”

我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有些慌亂。

他娘親的,大意了。那些三年前的劍痕如今已淡淡,但於我卻是個不小的威脅。靖越山村寨的事情牽扯九重幽宮和血月,還有替我掩蓋的金氏鏢局,斷斷不能隨便說出去,可一個不過十九歲的女子受這麽重的傷,難道要我說夥房炸鍋了麽?

“小時候從山上摔下去劃的,記不太清了。”我含混的道,轉而微微側過臉,神色忸怩:“看得那麽仔細……你討厭……”

……

誠然我這轉移視線的言辭惡心了些,但確然是有效的。曲徵不再多問,將我衣衫整理好蓋上被子,我低了頭,眼角瞥到枕畔露出的一截書信來。

那信封上寫著娟秀的四個字:公子親啟。

這顯然是蘇灼灼留與他的那封書信,其中很可能有些於我不利的事情,不知我要看上一看,他又怎樣托辭?

眼珠一轉,我便故作訝然道:“這是甚,我能瞧瞧麽?”

曲徵瞥了那書信一眼,淡道:“當真要瞧?”

“當真!”

“那便瞧罷。”

他這般大方,我反倒猶豫起來,緩緩拆開了封皮,那信一滑掉在床畔,自己開了半頁,我只瞄見那最後幾個字——“皎月寄情君不見,紅妝對影嘆相思”。

我一怔,登時滿臉窘迫。

在我記不起的年歲裏,大約是識過字的,只是文采不怎麽斐然。但再不解風情,偷看慕秋的艷本多了,也深知這是一句女子作給心上人的情詩。

我恍然想起剛剛白翎楓不小心泄出的八卦來,頓時很是後悔自己手太賤。

等等,尋常女子見到別個兒寫給自家夫君的情詩,大約不是這麽尷尬羞赧罷?

我立刻擺出一副氣憤填膺的模樣:“這這……我不看了!”

曲徵失笑:“蘇姑娘不知你我已有婚約,卻怪不得她。”

這倒也是,我頓了頓,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很想再詢一句“那你對她是如何想的”,只是幾番措辭,明明無甚要緊,偏偏就是問不出口去。

他見我不語,忽而又道:“我對你說件你定會歡喜的事罷。”

我默默的轉向他,經過這麽多天**和心靈上的摧殘,我還趴在床上背後頂著個刀口,委實懷疑我還能否歡喜起來。

“桃源谷大婚,家師閉關,蘇灼灼代瞿門道賀。”曲徵緩緩的道:“你不想見金慕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