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瞿門(第3/3頁)

這種草的藥性極慢,我一路東扯西談,引他又喝了幾杯茶,終於在傍晚時等來了藥效發作。瑾瑜的眼睫漸漸垂下,最終右臂一支坐臥在了矮桌旁,一動不動了。

……連暈也暈得這麽優雅!

我喚了他幾聲,確然他暈去後便撩開簾子,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忍著背疼一掌切在車夫脖頸後,馬車晃了晃,緩緩的停了。

靜了半晌,我忽地意識到自己自由了,心中一陣狂喜,忍不住便對著瑾瑜得意道:“去你的俞家瞿門九重幽宮!你算計來算計去,還不是暈在姑娘的草藥裏。這點傷便以為姑娘沒法子了麽?若不是不知你武功深淺,我焉能等到此時才脫身!告訴你,我金百萬最記仇了,誰人對不起我,我便叫他千百倍的奉還!”

此話說的自然是那個丫鬟,她既敬酒不吃,我便在夜裏趁她小解時蒙了面拿她練了一套羅漢拳。自此她數日不能下床,夜裏亦不敢小解,惶惶終日也沒空為難於我了。

“總算你待我還算禮敬,這頓拳腳便免了。日後大家再不相見大吉大利!”我得意洋洋的說完,快速搜遍馬車不見經文,眼珠一轉便將手伸向了瑾瑜的衣襟。

手中一片幹燥溫暖,我攬住他的肩,一只手在他懷中胡亂摸著,任憑他發間的淡雅香氣入侵鼻端。但見他雙睫如扇,膚若細瓷,飛揚的眉形巧妙去了三分絕美容色,憑添了七分的俊逸與清雅來,委實賞心悅目。

他大約是這世間最好看的男子了吧?比英氣的王晉雋秀,比斯文的何遷美麗,比貴氣的俞琛溫潤,甚至比那豐神俊朗的禦臨風更加出塵絕俗,可謂是把一幹優秀男子對比成了土裏的渣渣,大約就是常人說的雲泥之別。

我心下忽然惴惴:若就這麽跑了,瞿門的人會不會為難他?

去去,此時是心軟的時候麽?

手中觸到了經文的封皮,我登時清醒了。便是這副人畜無害的好相貌惑了我的心智,我甩甩頭小聲道:“再美我都不上當了,你也莫要怪我,你騙我經文,我給你下藥,大家便是扯平了。我這就去尋青松客將經文給他,保住我金氏鏢局的名聲,日後你們黑道白道搶來搶去,與我們再無幹系!”

我豪邁的說完,還未轉身,便聽一個聲音淡淡響起。

“你尋不到青松客。”瑾瑜睜了眼,嘴角彎起一抹笑:“這經文……亦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