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底氣(第2/3頁)

竇昭沉吟道:“那也不對啊!那蔣捷不過是個七品縣令,就算是蔣捷的姻親,汪格也不可能為了他和兩、三萬兩銀子得罪你……”她說著,端容道,“硯堂,這件事你只怕要放在心上,好好地查個清楚才是!我倒不是為了給匡家出這個頭,而是覺得這件事太不合理了。汪格平時看上去對你挺恭敬的,他突然翻臉,我怕問題出在你的身上。你看你要不要去見見汪淵?皇上那邊的事,可馬虎不得。至於匡家,由我出面跟匡卓然說好了,既然汪格下了決心給蔣捷出頭,就不要再抱著僥幸之心找這個打點,找那個說項了,趁早拿定主意到底該怎麽做。”

宋墨和竇昭想到一塊去了。

他笑道:“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如果皇上待我有罅隙,過年的時候就不會準了你在家裏養胎,還賞賜下東西來。不管汪格是怎麽一回事,汪淵那邊都得去坐坐了。至於說匡家,既然問題出在了戴閣老的身上,那就讓戴閣老幫那個蔣捷去收拾亂攤子好了。我就不相信,他會喜歡人背著他拉了他的大旗狐假虎威!”話說到最後,他扯著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一看宋墨這表情,竇昭就知道,戴建要頭痛了。

不過,戴建頭不頭痛,與她無關,她現在能肯定這件事與遼王有關了。

只有靠上了遼王這座大山,他才會有如此的底氣。

自己是重生的,所以知道遼王最終會登了大寶,所以才會忌憚於他。可現在太子並沒有犯錯,皇上也無意換儲君,而且在自己前世的記憶裏,太子一直到被射殺,都沒有犯過什麽錯,皇上也沒有重立太子之意,太子登基是天下共識,汪格是內侍,就算是遼王像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成為遼東之王,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他如果犯了事,更不會為他出頭,他憑什麽敢把寶全押在遼王的身上呢?

她想到了遼王的生母,皇後娘娘萬氏。

難道他倚仗的是皇後娘娘?

也不對啊!

像汪格這樣的太監,在內宮裏一抓一大把,如果他不是汪淵的幹兒子,恐怕連宋墨都不會拿正眼瞧他,何況是皇後娘娘?

他的底氣到底從哪裏來呢?

竇昭有些煩躁地喝了口茶,陡然心中一動。

“硯堂,我想起一件事來。”她急急地對宋墨道,“我好像聽誰說過,汪格和崔俊義是冤家,你說,這件事會不會與太監之間的紛爭有關系?”

宋墨聽著眼睛一亮,道:“我怎麽沒有想到從這方面下手查證!”他說著,朝竇昭傾了傾身子,道,“你說說看,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啊!”竇昭訕訕然地轉了轉手上鑲紅寶石的戒指,歉意地望著宋墨,道,“我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也沒有個主意,就是這麽一想,也不知道對不對。”

她前世只是個不起眼的末流侯夫人,每次進宮都跟在那些門庭顯赫的貴夫人身後。有一次,她落後了幾步,無意間聽到兩個內侍在小聲地抱怨,具體說了些什麽她沒有聽見,只聽見一句“崔俊義死了都要拉了汪格墊背,我死了,也要拉他墊背”之類的話。她那時候不知道汪格,但對崔俊義有印象,因都是些內宮的舊事,她聽聽也就忘了,現在突然想起來,就說給了宋墨聽。但話說出了口,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荒唐。

不要說崔俊義是太子的人,汪格貪圖匡家的產業,也只可能和遼王有關系,怎麽就扯到了太監之類的紛爭上去了呢?

竇昭有些不自在。

宋墨是多敏感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竇昭的窘然?

他摟了摟竇昭,笑道:“沒事!那話本上不都說無巧不成書嗎?我們有時候遇到想不通的事,就得這樣天馬行空,說不定就找出條路來。你說的事,我讓人去好好查一查,說不定還真就有所發現呢!”

竇昭悻悻地笑。

匡家的事好像越來越復雜,而可用的線索又那麽少……

她想得自己的頭都大了起來。

算了,丟給宋墨去想好!

她把這件事拋到腦後,舒舒服服地喝著燕窩粥。

宋墨則去忙這件事了。

竇昭一碗粥喝完,擡頭看見對面被宋墨靠過的還帶著凹痕的大迎枕,她頓時有些愣怔。

自從她嫁給宋墨之後,就習慣了有什麽事都丟給宋墨,已經很少像從前那樣殫精竭慮了。

可是宋墨對未來一無所知!

而她卻是熟知歷史走向的人。

她怎麽能放任宋墨如盲人摸象,自己卻坐享其成?

難道說,女人一旦依賴了誰,就再也懶得去動腦子?

竇昭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了。

她得幫宋墨把當年的真相找出來,她得讓宋墨避免前世的悲慘,她應該和宋墨一起奮鬥才是,怎麽能就這樣窩在他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