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心(上)(第4/4頁)

祝嫻容點了點頭道:“那,我去換身衣服,姑姑。”

對鏡梳妝,額貼花鈿,發簪金釵,螺黛描眉,口脂抹唇,祝嫻容不放心地又用梳子抿了抿鬢發,這才滿意地準備起身,可就在那一刹那,她腦子裏不由冒出了那日見著的安樂公主的模樣來。

祝嫻容自嘲地搖了搖頭,擡手將頭上的金釵取下,又將那月色下剛摘的鮮花也取了下來,她母親從小就教她不要以色侍人,女兒家但凡以□□人,總不會長久的,她雖然容貌過人,卻從沒因為自己的容貌而沾沾自喜過,祝家的女兒之所以百家求那是因為她們以才華、品行取勝。

祝嫻容換了身翠綠衣裙,挽了月白披帛,頭上十分素凈,就簪了一柄玉梳。祝潔點了點頭,心想她這侄女兒的心性的確不錯。

祝嫻容跟在祝潔身後沿著遊廊往東廂去,進門前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上次見沈度時她們姑侄都有些狼狽,被高泰押著連日奔波,連幹凈整潔都說不上。

這一次祝嫻容總算可以擡起頭認真打量冀侯了。

都說燈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祝嫻容卻沒想到,燈下看男人卻也會越看越叫人沉迷。

北地有言“一見沈郎誤終身”,祝嫻容每次聽聞都會忍不住嗤笑,一個男子有這樣的名聲在外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多是嘩眾取寵之輩。

可女子裏有那國色天香之人,男子裏自也有那得天獨厚的人。

上次見面時,沈度甲胄在身,當時驚嚇而慌亂的祝嫻容腦海裏只記得他白袍銀甲的戰神模樣,今日驟然見著沈度平日的樣子,她原以為她會失望的,可他卻比她想象的還要更為出眾。

“侯爺。”祝嫻容跟著她姑姑給沈度行了禮。

“這一次若不是侯爺出手相救,我們姑侄只怕不能幸免,侯爺的大恩,我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祝潔道。

“都是一家親戚,祝夫人不必如此見外。”沈度虛扶了祝潔一把,又請了她上座。

祝潔自然推讓,心裏卻對沈度的禮敬十分滿意,不由多看了祝嫻容一眼,她自認自己可沒有資格讓沈度如此禮敬,想來還是她這位侄女兒的功勞。

祝嫻容微微紅著臉站在祝潔身側,並不多言。

“祝夫人,邵太守的屍骨我已經命人收了,過兩日就能運回濟南,不知夫人心裏是如何打算的。”沈度問道。

邵隆之可不是為國捐軀,而是謀逆之人,不管是被脅迫還是自願的,都是罪不可恕,其後事自然不能大辦,能一張草席裹了已經算是不錯。

祝潔再次感謝了沈度,她對邵隆之的死並無多少傷心,夫妻這麽多年心早就傷透了,只不過是家裏沒了頂梁柱有些惶恐而已,但她娘家強盛,祝潔也並無太多擔憂。加之她的親兒子當時並不在濟南,而是遠在隴西讀書,祝潔就更是沒什麽悲意了。

“先夫是徐州廣陵郡人,我欲扶柩回廣陵,然後再回轉隴西。”祝潔道,“只是九娘卻不便跟我同行,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還請侯爺將她送回信陽。”

“這是自然。”沈度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