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中怒

“我這兒怎麽可能有那個東西?”沈度的聲音略帶氣急敗壞。他上前將姬央用大氅裹了從床上抱起來, “我帶你回北苑。”

不僅沈度煩躁, 姬央也挺煩躁的,她本來打算得挺好的,要使出十八班武藝來伺候沈度, 然後趁情酣愛熱之際套點兒話什麽的,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說不得還得被沈度嫌棄。

姬央換好衣服扶著肚子從凈室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沈度肯定早走了, 結果他卻已經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

姬央心中一喜, 揮手讓露珠兒退下,上床側躺著抱著沈度的手臂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沈度將手臂從那柔軟的雙峰裏抽出,背過身對著姬央道:“睡覺。”

姬央卻是個不自覺的, 壓根兒就沒發現自己對沈度的影響力,好歹人也是素了好幾日了,她又上趕著去緊貼著沈度的背睡覺。

“你能不能安生點兒?”沈度又大力地轉過身看著姬央。

真是怎麽做都錯,姬央也好不委屈。

沈度也知道這事怪不了姬央,他伸手摸了摸姬央的背脊, 算是安撫, 身體的躁動不見緩解,但這會兒肯定不可能起身去別的院子, 想教小公主一點兒別的吧,又聽她開始哼哼。

“怎麽了?”沈度問。

“肚子疼。”姬央皺眉按著小腹, 月事一亂必然會痛,帶著大腿都有些脹痛。

寒凝血滯,那日落湖到底還是受了寒, 表面不顯,這會兒可就叫人自食苦果了。

姬央的額頭已經有冷汗冒出,沈度的燥意自去,看她可憐兮兮,又將手擱在她小腹上送了些熱力過去,見姬央哼哼聲漸小,便知有效,兩人就這樣疊股枕臂地睡了過去,直到沈度醒過來時,他的手還依然貼在姬央的小腹上。

姬央是日上三竿才醒過來,自然不見沈度蹤影,想著這小日子來得真不是時候,今明兩日是花燈節最後兩日肯定是出不了門了,沈度那兒也沒套出話來。

小腹依然脹痛,連帶著腰也有些酸疼,姬央在榻上無趣地躺了一日,到晚上用過飯就想躺下,卻從掀開透風的窗戶縫裏看見玉翠兒同玉髓兒在廊下碎嘴,也不知說的是什麽,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姬央本就無聊,便將二人叫進屋內,正好關心關心自己的侍女。“怎麽了,你們兩個人這臉上都能擰出水了。”

主子不問倒還好,一問就不該隱瞞,這是做下人的第一條規矩。

玉髓兒此時心裏不由開始抱怨,這玉翠兒做什麽不好,偏跑去到處打聽消息,這下可好了,回答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原來玉翠兒見姬央身邊根本不缺侍女,樣樣都有人管,她一個鄉下丫頭,又是外來戶,根本就插不進手成了個閑人。

主子身邊不留無用的人,玉翠兒觀察了好些日子,終於給自己找了條出路,那就是替公主打聽消息。

玉翠兒也是個聰明的,她早就看出來了,玉髓兒她們幾個在北苑雖橫,但在侯府一點兒也吃不開。大家怕她們,也避著她們,北苑對侯府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是最後一個才知曉的。

這對當主子的來說絕對是大忌。

可玉髓兒她們幾個也沒辦法,她們身上打著濃濃的洛陽烙印,誰也不敢跟她們幾個嘮嗑。但玉翠兒就不同了,她雖然也是姬央的侍女,可卻是個外來戶,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處在極為尷尬的地位上。

也虧玉翠兒生得一副憨直之像,再哭訴一點兒自己的遭遇,侯府裏善心的小侍女也就跟她交了心,她來往的也不是那些大丫頭,就是些掃地的、伺候園子花草的小丫頭,並不打眼。但千萬別小看這些丫頭,哪個主子從哪兒過了,去哪兒了她們最清楚。

所以玉髓兒她們以前完全不知道駙馬去哪個苑了,現在托玉翠兒的福,頭一回能得知駙馬在府裏的行蹤了。

今晚沈度是去了浣花苑柳瑟瑟那兒。玉髓兒還被玉翠兒科普了一臉,原來那柳瑟瑟就是自家公主進門前最受沈度寵愛的姬妾。從前一個月裏若是進園子,一半兒晚上都歇在柳姬那兒。而從公主進門之後,今晚他第一次去姬妾那兒,又是去的柳姬那兒,這說明什麽?

姬央也沒問第二句,只沉默地看著兩個丫頭,這種無形的威壓她也會的,雖然平時都是沈度用來對付她,這種技能本就是誰氣勢大誰用,沒見過小白兔能用沉默嚇唬老虎的。

玉髓兒看了玉翠兒一眼,決定自己一個人扛了,畢竟有個打聽消息的人也不錯,何況那柳姬如此得駙馬的眼,讓自家公主知道也能提防一點兒。因此玉髓兒低著頭道:“駙馬今夜去了浣花苑柳姬那兒。”

驟聞此消息姬央似乎該如晴天霹靂,至少從玉髓兒和玉翠兒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們十分驚訝於姬央居然沒有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