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鬥場(下)

“錢多錢少不重要好嗎?重要的是輸贏。”姬央向來都是很有遊戲精神的。

卻說安樂公主先才那般“大出風(yang)頭(xiang)”, 想叫人忽略都不可能。

盧氏三兄弟恰好也在人群中, 張耿第一眼就認出了女扮男裝的姬央,全程看下來簡直目瞪口呆,便是心比比幹都多一竅的何敬仁都看呆了, 誰也沒想到安樂公主會是這樣的安樂公主。

張耿雖然覺得姬央有些誇張,可見她眉如遠山, 眸蘊星辰, 唇瓣因為激動而呈櫻桃紅, 雪做的肌膚,玉做的骨頭,身著男裝又別有一股韻味兒, 便又覺得她不管做什麽都好看了。

這等舉動若是別的女子做出來早被鄙視了,唯在姬央身上,似乎又覺得天經地義。

張耿對姬央的心思很復雜,一面覺得她是妖後之女很是不喜,一面又覺得她乃冀侯之妻, 不能褻瀆, 可一面又總忍不住去看她、想她,見不著的時候還好, 這一見著就有些著魔。

先才聽她嘴裏叫著“晉真”時,張耿就有一股沖動, 想讓安樂公主嘴裏也那樣歡快熱烈地叫一叫自己的名字。

沒開過葷的小子就是沖動,張耿下一刻已經跳進了鬥場,“在下涼州張耿, 向雷壯士討教。”

鬥場內有管事出來應話,“咱們鬥場有鬥場的規矩,壯士還請出去吧。”

張耿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知道鬥場的規矩,雷鳴今日已經連鬥兩場,若想攻擂,可就得等明日了。

但張耿哪裏等得了明日,明日安樂公主又不來。

“我知道鬥場的規矩,只是剛才看了雷壯士和晉真一戰,有些技癢。這樣,我只用一只手,一只腿應戰如何?”說完,張耿很有大家之風地往後退了退,做出個金雞獨立之態,又將左手背在身後。

那管事的朝場外的某人看了看,似乎得了指示,這才又轉過頭來看向張耿,“咱們鬥場的規矩不能亂。”

“那我們再出一千兩銀子做賭資如何?”盧鐵山自然要挺自己的兄弟,哪怕張耿的舉動再不對,回去以後再教訓他就是,當著人面卻絕不會下他臉面。

一千兩銀子是極大的數目了,那管事又朝場外看了看,最後道:“既然張壯士如此心誠,那好,雷擂主應下了。”

一時眾皆嘩然,都知道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惡鬥,所有人便開始摩拳擦掌,沒有一個人肯離開,而無數的人還在往這圈子裏擠,想看一看新出來的“張狂人”到底生得什麽模樣,敢那麽自大。

姬央自然也認出了張耿的,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低頭吩咐玉髓兒,“去,咱們也押一千兩給張耿。”畢竟是熟人,肯定要支持的。

不缺銀子,卻來出這個風頭。李鶴仔細打量了張耿一番,見他的眼神一直追著姬央在走,心思淺白得讓人想看不清楚都難,這是對安樂公主起了綺思。

李鶴心裏有些憤怒,姬央在他心裏是天人之姿,別人即使只是肖想她一下,他都覺得那是冒犯。

“公子,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去吃點兒東西?這東肆除了鬥場之外,天南地北的各色小吃也是一絕。”李鶴想將姬央勸走,任張耿在那兒出乖賣醜。

姬央雖然食量不錯,但還不算大吃貨,她還是更喜歡熱鬧一些。“不要。我要看張耿比鬥,我還沒見過單手單腳是怎麽比武的呢。”

“公主認識那人?”李鶴不動聲色地問道。

“嗯。”姬央點點頭,想起大陸澤畔張耿“臨死”前吼的話就想笑,不管怎樣,女兒家對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總是會關注的。

只不過姬央也知道盧氏三兄弟如今投到了沈度手下,她可以對著素不相識的晉真狂喊,但對張耿卻不能如此,省得叫人誤會。

因此這一回雷鳴和張耿對上時,姬央的鐃鈸自然是沒用上,姬央也很淑女地沒有跟著眾人高喊張耿的名字,可鬥到那險象環生,張耿眼看著就要雙腳著地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握拳驚呼一聲。

那張耿卻是遊刃有余,眾人都道他下盤被雷鳴掃中,重心不穩就要跌倒,只要雙腳著地就算輸了,結果他卻還有空閑朝姬央拋去一個“媚眼”,原地單腳陀螺似地一轉,又站立了起來。

眾人齊聲喝彩。

李鶴看得出來,張耿那真的是高手,即使雷鳴前面沒有經歷那兩戰,也打不過單手單腳的張耿。

美貌女子見著另一個美貌女子時總忍不住比一比,而習武之人見著另一個高手時,也會心癢地想比一比,甚至比女人更甚。

張耿和雷鳴這一場比試,其精彩程度並不比上一輪高,完全是他逗著雷鳴在玩。那雷鳴連贏了這麽多場,也有了氣性,被張耿如此戲弄,到最後甚至拼上命了,可惜實力懸殊巨大,張耿輕輕松松就贏了。

姬央看張耿的眼神已經是滿臉崇拜了,她自己打架不厲害,所以就格外崇拜高手。當初初見沈度時,說不得也是被黑甲衛給沈度烘托出的“高手風範”給征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