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這話可戳中白宣的心肺了,氣得發抖。俞又暖結婚十年連個蛋都沒下出來,現在還出了車禍,左問拿她當玻璃人對待,生兒子下輩子吧!白宣強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誰都看得出她的異樣。

郭志國和左睿趕緊出來暖場,吃完餃子就張羅起麻將桌來,打起麻將就沒時間想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了。

四個老人打麻將,四個年輕人則在沙發上坐著看春晚,郭曉珍和郭曉玲姐妹的手機不停地響起短信提示音,左問的手機也有不少問候短信需要動動手指足一回復,至於俞又暖,她電話簿上的人五個指頭都數得過來,整個晚上一直是漆黑一片。

左問一手摟著俞又暖的腰,一手擺弄手機,郭家姐妹也都埋在手機裏,俞又暖坐了片刻,實在受不了,挪開左問的手好奇地走到白宣的身後看她打麻將,聲音還挺好聽的,俞又暖看了一會兒,也許是潛意識裏的技能並不曾忘卻,漸漸居然也就看懂了。

過了一會兒,郭曉珍接了個電話出了門,郭曉玲在微博、微信上搶紅包搶得不亦樂乎,白宣水喝多了憋得慌,居然找不到一個代打的,“又暖,你會不會打?”

俞又暖早就躍躍欲試了,含蓄地點頭道:“我可以試試。”

至於為什麽白宣不找左問代打,俞又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如果她知道左問在初三的暑假幫白宣代打,曾經橫掃整個教師小區的麻將桌的輝煌戰績後,也許就不會吃驚了。在那個初三之後,白宣一叫左問代打,大家就笑她是不是輸不起了叫兒子來翻盤。

俞又暖的速度慢,她極其喜歡摸牌的感覺,其他三個長輩也不催她,李茹打了一個五條,俞又暖險些看漏,“碰。”她坐在李茹的上手,碰了之後又是李茹出牌,李茹不要條,又打了個一條,結果又被俞又暖碰了。

李茹接著打了個二條被俞又暖杠了,杠出一個九條,俞又暖興奮地叫了一聲“又杠。”杠起一個八條,和手上唯一剩下的八條剛好做對。

胡了!清一色大對子雙杠加杠上花自摸三家。

白宣從洗手間出來後就看到俞又暖收了一堆錢。

“怪得不別人說新手火旺啊。”左睿笑道。

俞又暖念念不舍地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三回頭地盼望著白宣再去上廁所,所以十分殷勤地幫她添水。

俞又暖剛走到左問身邊,就見門從外面打開,郭曉珍一身寒氣地從外面進來,後面還跟了一個提著兩大盒禮品的男人,大約三十幾歲,有點兒小肚腩,前額有些禿頂,系著帶f家logo的皮帶。

陳德慶一進門就喊道:“郭老師,我來給你拜年了,白老師也在啊。”

陳德慶是郭曉珍的鐵杆追求者,數十年如一日,從沒放棄過,不過今年是第一回得以在除夕之夜登堂入室。看到左問夫妻在座時,陳德慶立時就明白自己今日的幸運來自哪裏了。

郭志國和李茹起身招呼了一下陳德慶,就又迫不及待地坐回了牌桌。陳德慶和左問其實也是同學,小學同學。兩個人彼此點了點頭,陳德慶的眼珠子就定在俞又暖身上了。

美女常見,大美人實在少見。不過好在陳德慶在丟醜前就回了神,開始賴在郭曉珍身邊奉承,只是眼睛時不時往俞又暖瞥,倒不是見色起意,只是忍不住就想看,也的確好看。

一顰一笑都是漂亮得驚人。

年輕人過年向來都不會守著電視,吃了晚飯就喜歡出去呼朋喚友,陳德慶算得上是地主了,在本鎮開了個小企業,混得有頭有臉,車開的是奧迪q7,“老同學要不要去酒吧坐坐?”這話是對左問說的。

郭曉玲卻是第一個舉雙手雙腳贊同的,她翻了年就高中畢業了,從沒去過酒吧,格外好奇。

“你十八歲都沒有,跟著瞎起什麽哄?”郭曉珍斥道。

“姐,你就讓我去開開眼見嘛,我不喝酒就是了,電視裏演的不是還有賣蘇打水嗎?”郭曉玲倒是知道不少。

陳德慶為了哄未來的小姨子開心,也幫著勸郭曉珍。

郭曉珍看了俞又暖和左問夫婦一眼,“鎮上的酒吧人家坐不慣的。”

這話明擺著左問和俞又暖不去就是不給面子了。

左問看向俞又暖,“你想去嗎?”

俞又暖既不想看春晚,又沒有麻將打,太早又睡不著,側頭道:“要不去看看?”她看得出郭曉珍眼裏的挑釁,倒是不介意打擊一下對方。青梅竹馬又是兩對門兒,還一直不婚,又得她婆婆喜歡,俞又暖其實也很不爽的。

“你想去,我們就去。”左問淡淡地道,可俞又暖感覺得出他的不高興,左問的拇指一直刮著她的側腰。不過左問本就是個悶性子,讓他去酒吧的確有些為難,俞又暖並沒太放在心上。

小鎮的酒吧業其實已經形成了不小的氣候,車程大約三十分鐘,已經接近縣城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