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4/4頁)

昌隆票號,可是頂頂大名,京城也有昌隆票號,背後因為有晉商的牌子當保證,信譽是極好的,何氏的銀子就存在昌隆裏。衛蘅沒想到陸湛居然是昌隆背後的大佬。

“也不算多,我只占了三成。”陸湛道。

“三成?”那也是天文數字了,“你哪裏來的本錢啊?”據衛蘅所知,齊國公府就是再富貴,也斷然不會有那麽多銀錢。

陸湛捏了捏衛蘅的鼻子,“你以為你相公的西洋話是怎麽學來的?”

“怎麽會?”衛蘅沒想到陸湛當初的遊學居然是去了海上。那樣危險,除非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會想去海上賺錢的。而陸湛可是未來的齊國公。

陸湛道:“人生一世,總想四處走走看看,年輕的時候才有勇氣。”

衛蘅笑道:“說得你好似現在就沒勇氣了一樣。”

陸湛摟著衛蘅道:“現在的確是沒有勇氣了,我要是去了,你肯定是不會為我守著的吧?”

衛蘅伸手去撓陸湛,“你什麽意思啊?”說得她好似不貞靜賢淑一樣。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陸湛握著衛蘅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指,“所以我舍不得死。”

衛蘅抿嘴一笑,“知道就好。”

陸湛說到做到,第三日上頭就領著衛蘅去了京郊的莊子上,莊子背靠西山,登上去還可以遠眺皇城,黃色的琉璃瓦,朱紅的宮墻,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美輪美奐。

陸湛和衛蘅策著馬緩緩地往山上走,走到山頂,視野一片空曠時,衛蘅忍不住翻身下馬跑到前頭像鳥喙一樣凸起的石頭上去,雙手合攏在嘴邊,大喊道:“陸子澄!陸子澄!”

陸湛騎在馬上懶洋洋地走過去,從馬背上俯視衛蘅,“有你這樣稱自己相公字的嗎?”

“你快下來吧。太陽都要落山了。”衛蘅道。

“本來就是來看夕陽的。”陸湛翻身下馬,放了兩匹馬自己去一邊吃草,他將虎皮墊在地上,摟了衛蘅坐下。

“別人都愛看日出,我獨愛夕陽。”陸湛眺望著遠處不再灼目的紅日,“這世上的善始善終唯有它做得最好,朝霞灼灼,晚霞迤邐。幼時讀史書,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善終’二字,不管怎麽驚才絕艷,或晚年淒涼,或死後罵名,禍及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