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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這會兒,呂若興就能肯定自己的主子爺心情十分愉悅,伺候起來也就格外容易些。再看自己的主子時不時地拿手撫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味。呂若興雖是無根的男人,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對女子存上一份念想。

呂若興低頭笑了笑,卻不敢再往下想,不過先頭瑞景堂裏祈王妃的那一聲尖叫還是有些想頭的。一時又想,先頭主子吩咐自己去尋的書,得趕緊尋來。

阿霧端著下巴走出瑞景堂,一副高傲尊貴的模樣,內裏越是覺得羞恥,就越發要裝出端莊的模樣來。阿霧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遭人的神情,都很正常,阿霧覺得這樣很好,她們應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瑞景堂外停著一擡竹攆,阿霧坐上去後,紫扇替她輕輕搭上了一條薄毯,雖說已經入夏,可夜來還是有些涼。

槿溪別院最有特色的當然是夏日的木槿花海和一溪流水,竹攆停在“放鶴溪”邊,跳入目的是夾岸柳枝上疏疏密密掛著的紅艷艷的橙子大小的燈籠,成千上萬的燈籠照亮了夾岸的木槿花海。放鶴溪上滿滿的飄著一盞盞蓮花燈。

刹那間只讓人覺得這兒是神仙居住的九重天,放鶴溪就是銀光閃爍的天河。

紫扇在一旁夢幻地嘆道:“好美啊。”

而阿霧只覺得腳都在發抖,可以淹死人的水面一直是阿霧致命的弱點。既然是致命的弱點,那就決不能輕易讓人察覺,阿霧自認為以前她掩飾得極好。

便是紫扇也不過以為自家主子是單純的不喜歡湖泊、池子之類,都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各有喜好。

放鶴溪的蓮花燈海裏聽著一葉扁舟,扁舟上的船槳靜靜地擱在船頭,船頭系了兩根黑色的繩索,夜裏如果不細看,非常容易忽視掉。繩索在溪中分開延入了兩岸柳樹的背後,那兒有拉纖的人。

所以那一葉扁舟就仿佛神仙坐的仙槎一般不用槳就可以在溪水裏行駛。

身著一襲月白泰西紗袍的楚懋,如仙人禦風一般立在船頭,阿霧看了只覺得眼睛疼,她恨不能祈王殿下跌落水淹死算了。

倒是楚懋看著水畔臨風而立的阿霧,晚風輕拂她的衣裙,像調皮的童子一般掀開她衣裙的一角,讓人想起洛神賦裏的洛神,“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想來洛神也不過大抵如此。只是輕雲、飄雪都是無根輕盈之物,易散易滅,楚懋皺了皺眉頭,覺得阿霧的身子還是纖細裊娜了些,想來若豐腴些,必定別有一番風情。

船停在岸邊,阿霧看見楚懋沖自己伸出手,她只恨自己怎麽就不能暈過去。

“上來。”楚懋道。

阿霧後退了一步,“我怕。”

楚懋跳下船,當著眾人的面將阿霧攔腰抱起,阿霧驚呼一聲,一眾丫頭、婆子俱轉開了眼不敢看。

紫扇拿眼偷偷看了看兩人,只見自家主子的鵝黃的衣裙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層層疊疊地鋪散在夜色裏,簡直美得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她雖然不知“浪漫”一詞為何物,卻只道今生若有人這般對她,她就是當即死了也甘願。

到了船上,楚懋擁了阿霧坐下,卻見她把頭死死埋在自己懷裏,身子輕輕顫著,不由想起下午時她想烏龜一樣把頭埋在枕下,任自己施為的嬌俏憐弱的模樣。

阿霧也察覺到祈王殿下下頭的不同了,她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惡心不惡心了,她只覺得害怕,害怕得骨頭發冷,渾身打起冷顫來。

漆黑冰涼的溪水令她害怕,楚懋也叫她害怕。

“冷麽?”楚懋想探過身去拿另一頭座椅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妃紅披風,剛松開阿霧,就見她死死地拉著自己的手。

“別走。”阿霧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拼命地抓著楚懋的手,在溪水和楚懋二者的恐怖程度相比後,阿霧還是選擇了祈王殿下,“別走,別松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呃,等會兒會有第二更的。是不死和喜大普奔?難道是明師太良心發現,要第二更?

答案是:可以給尼姑行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