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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覺得自己嘴裏的水分都快被楚懋吮幹了,回到內室時,喝了足足一壺水才把口幹舌燥給壓下去。

冰雪林的前院,楚懋還在同門下清客秉燭夜談,阿霧沐浴完畢後,從窗外望去,裏頭還人影綽綽,大有議到天光之象。

阿霧睜大著雙眼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入睡,這幾天實在是睡得多了些,她開始想念玉瀾堂柔軟的被窩了,冰雪林楚懋的床榻,硬得硌背。而且玉瀾堂的地龍生得旺,冰雪林,一想這名字都覺得涼悠悠的。

阿霧側了側身子,想著明天應該跟楚懋說她要回玉瀾堂了,冰雪林,總有點兒在別人地盤上的不自在。阿霧嘆息一聲,只可惜她還是沒能踏入雙鑒樓。

次日阿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光,她還未睜開眼睛時,便覺得胸口有些不適,待她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入眼便是烏黑的頭發。

阿霧動了動,楚懋的臉則在她胸口來回蹭了蹭,又繼續酣眠。

阿霧嫌棄地那食指點在楚懋的額頭頂上,將他的臉稍稍推開一些,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初她因為冷而不小心靠近楚懋,結果被他嫌惡地推開,還拿被子疊成楚河漢界的事兒。阿霧以為,楚懋那麽大的力道,就是死豬也得被他推醒。

楚懋還有些迷糊,見被阿霧推開,又靠上去,狠狠地蹭了幾下,“怎麽不再睡會兒?”

阿霧已經徹底沒了瞌睡,只覺得胸口被楚懋蹭得疼,“殿下今日怎麽沒練拳?”打從阿霧進府以來,可從未有過她睡醒時楚懋還在睡的事兒。

楚懋仰過身子,拿手揉了揉眉間,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旋即又轉過身,將阿霧摟入臂彎,“陪我再睡會兒。”楚懋又閉上了眼睛。

阿霧對楚懋的這種自來熟簡直沒有可拆的招兒,“我……”“睡醒了”三個字被楚懋一腳壓在她腿上給壓沒了。阿霧心想,若是讓人看見了,還以為他們兩個在扭麻花哩。

可憐阿霧在楚懋手裏,她那點兒縛雞之力,簡直不值一提,強行被楚懋禁錮在床上,又怒又惱,不得不撅起屁、股,想要從楚懋的腿下抽身出來。

結果才剛弓起,就被楚懋一巴掌拍在臀上,狠狠壓平在床上,他半個身子幾乎都匍匐在阿霧身上了。阿霧還想扭,就被臀上一個堅硬的物件給僵住了。

阿霧的腦海裏不自覺就浮現了崔氏給她的那個被她一把火燒掉了的圖冊上男人那醜陋的東西。然後腦海裏又浮現出她越是想忘掉就越是忘不掉的燈下剪影,那晚王姨娘替榮三爺吃那什麽的剪影。當時阿霧懵懵懂懂並不知道是什麽,所以不過才大病一場。

如今理論和實際一結合,阿霧一想起王姨娘居然那樣不講究地把男人尿尿的東西反復吃來吃去,她就忍不住想吐。

阿霧飛快地拿手捂住嘴,幹嘔出聲,楚懋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立馬松開了阿霧,將她飛快地抱到床畔,阿霧半個身子探在外頭,嘔了好些酸水,只覺得胃也疼,嗓子眼疼,眼淚止不住地流。

“問梅!”楚懋出聲喊道。

守在外頭的問梅趕緊跑了進來,一見阿霧的模樣和聞到屋裏的味道,就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楚懋。

“你漱漱口。”楚懋將茶水遞給阿霧,問梅趕緊捧了口盂上去。

阿霧漱了口,受不了屋裏的味道,略略皺了皺眉頭,就被連人帶被子抱去了外間的榻上靠躺,問梅趕緊收拾起內室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昨晚吃太多壞了胃?”楚懋伸手就來摸阿霧。

阿霧正惡心著,扭了扭肩躲掉楚懋的手,拿手絹捂了嘴,又是一陣幹嘔,這回連酸水都沒有了。

楚懋收回手,沉默地坐在阿霧的對面,兩個人視線相觸,阿霧一陣心虛地挪開眼。她以前不過是討厭人碰觸,可小時候也愛在崔氏懷裏撒嬌,阿霧並沒覺得自己有多異常。可是到如今,楚懋碰她她還能忍受,可凡事只要和那什麽聯系在一起,阿霧就受不了。

阿霧也漸漸明白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她這樣的人簡直沒法生兒育女。可阿霧自問,楚懋如今對她,也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她這樣的反應,鐵定惹惱了他,阿霧深有點兒自己不識好歹卻又無力回天的無奈。

若是能夠,阿霧還巴不得能奉承好楚懋,可惜身不由己。

阿霧內疚自責了一陣子,再擡頭看楚懋,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想得那樣入神,“殿下,殿下。”阿霧喊了兩聲楚懋才回過神。

“我叫賀年方來給你把把脈。”楚懋道。

“不用,我不是胃……”阿霧連忙收住口,不再往下說。

只是突然間這兩日阿霧和楚懋彼此之間的那種親密仿佛雲蒸霧散一般,徒留下尷尬的疏離。

賀年方來替阿霧把過脈後,只道她已經大好,再服兩劑安神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