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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霧大概也琢磨出了一點兒意思,只是她絕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不過她自問長得還算可以,人才也不差,加之她的父親又是他的老師,堅定的四皇子黨,於情於理,楚懋都該同她親近。換做阿霧自己,只怕她也會如此。

可正是因為這件事是如此的合情合理,阿霧才覺得煩惱。

“王妃,王爺那邊的呂公公來傳話說,王爺有急事先走了,讓奴婢們收拾行裝,下午就回府。”紫扇在書齋裏尋到阿霧。

阿霧“嗯”了一聲,心下松了口氣,“可知道王爺有什麽事兒?”

紫扇搖了搖頭,這個她可打聽不來,祈王身邊的人個個嘴巴就跟糊了漿糊似的,牢得緊。

阿霧也沒指望紫扇能打聽出什麽,“你去把秀宜叫過來。”

秀宜到時,阿霧屏退了所有人,有些事兒她早就該辦了的,只是這兩人病著,頭發暈,加之楚懋又古裏古怪的,她才一時沒顧上。

秀宜進來,向阿霧福了福,就靜立在一邊,她的容貌非常美艷,可配上她沉靜的心態,收斂了不少艷光,靜靜而立時也並不打眼。

阿霧也默默觀察了她幾日,雖說這幾日她稍微冷落了她,可她寵辱不驚,毫無怨言怨色,叫阿霧更為滿意。

“你說你無意去伺候殿下,那可願到我身邊伺候?”阿霧問道。

秀宜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跪到阿霧的跟前,道:“奴婢願意。”

“我替你改一個名字如何?”

秀宜道:“請主子賜名。”

阿霧實在是滿意秀宜的知情識趣,不是王妃,而是主子。

“就喚作紫宜吧。”

秀宜微微一驚,名字嵌“紫”的只有從小伺候這位主子的紫硯、紫扇二人,便是彤管和彤文都沒這個殊榮,她自然欣喜,“紫宜謝過主子。”

“你起來吧,咱們這樣的半路主仆,有些話還是說開了好,你在我這兒,可有所求?”要說情義,阿霧自問和秀宜之間是不多的,既然不能動之以情,那就只能許之以利了。

“奴婢別無所求,但求主子能像信任紫硯姐姐和紫扇一般信任奴婢,奴婢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紫硯?”阿霧笑了笑,越發佩服起紫宜來。紫硯不過才來了一回王府,就叫紫宜打聽清楚了來龍去脈,可真是不得了。

“求主子恕罪。”紫宜有一些惶恐。而阿霧心底也確實有些不喜,試問哪個做主子的喜歡下頭的人把自己身邊的事情處心積慮地打聽得清清楚楚。

“下不為例。不過,紫宜,從此你我便是主仆,你不負我,我也定不會負你。”阿霧沉聲道。

“紫宜知道。”

話既然說明,阿霧也不再繞圈子,站起身踱到窗邊,緩聲道:“你善於見微知著,又頗懂與人交通,可有什麽法子能打聽清楚殿下、身邊的事?”

紫宜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位主子野心如此之大,“奴婢盡力而為。”

“好,待你出府之日,我也替你準備一個紫硯那樣的位置可好?”阿霧也明了紫宜這樣能耐的人,絕不是甘於嫁一個好男人就了事的人。所以許出了這樣的諾言。

紫宜有一絲激動,沒想到阿霧居然如此看重於她,“紫宜謝過主子。”

這一番談話絕對稱得上主仆盡歡,紫宜下去後,阿霧便宣告了紫宜更名之事,又同宮嬤嬤說了,將她提做一等丫頭,月銀從自己的嫁妝裏出。

若論嫁妝的豐厚,這上京城裏只怕公主的嫁妝就未必趕得上阿霧,她自然不會吝惜錢財。

阿霧回到祈王府也沒見到楚懋的人,她也沒放在心上,只當他又外出“訪僧探儒”去了。郝嬤嬤那頭派人給阿霧送帖子過來,才順道說了原來是隆慶帝臨時派了楚懋去冀州賑災。

阿霧看著這些日子郝嬤嬤替她收的帖子,五皇子的晉王府的宴席定在正月初七,六皇子的魏王府是定在正月初八,衛國公府的定在正月初九,這些都是阿霧得去的,至於阿霧祖父母所在的安國公府也送了帖子來,定在正月十二。

“咱們府上的宴席設在何時?”阿霧問道。上京的習俗裏過了初三,各府就開始邀宴以共樂,祈王府自然不能例外。

“郝嬤嬤同王爺商量過,定在了正月十四,那時候王爺指不定也能趕回來。郝嬤嬤讓老奴來請示王妃,可要將何側妃接回來,否則十四那日,鎮國公夫人過來,只怕面子上不好過。”魯媽媽道。

“何側妃抄寫的女戒可有送過來?”阿霧問道。

一旁的紫扇答道:“不曾。”

“魯媽媽也聽到了,何側妃並無悔過之心,就這樣接回來,今後府裏的規矩豈不形同虛設。”阿霧淡淡地道。

“郝嬤嬤也只是擔心……”魯媽媽訕訕地想解釋。

郝嬤嬤不是那個被冒犯的人,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也能出來做好人。阿霧心頭本就不高興,也就對魯媽媽沒了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