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晉江vip(第2/2頁)

沙大夫領著小童進屋,恭恭敬敬地給阿霧行了個禮,也不敢擡頭多看,見桌邊坐著一位華衣女子,便知道該是祈王妃了,從小童手裏接過藥箱,取出脈枕來擱在桌上。

“請王妃將手伸出來。”

一只欺霜賽玉的手擱在脈枕上,讓沙大夫診脈的手指都有些發抖,這樣的人,越是沒有架子,越是讓人心驚。

沙友哲以前去給祈王妃的兩位側妃請脈時,都是拉了簾子,覆了手絹的,不想這位王妃卻如此爽利。

一旁的小童倒底不如沙大夫的涵養深,早忍不住擡頭偷瞄了這位從沒見過的祈王妃一眼,然後就呆立在一旁,姓什麽都幾乎要忘了。

沙友哲請完脈後,收了脈枕緩緩道:“王妃身子康泰,沒什麽可慮的。只是嚴冬將近,注意保暖為要,但屋子裏也要時常通通氣,門窗不要一直關著。”

阿霧收回手,也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撫了撫那本就沒存在過的褶子,在沙友哲開口告辭前,慢悠悠地道:“沙大夫,我的脈案你就在這兒寫吧。”

尋常世家大族,也有專門的大夫每月來請平安脈的,但每旬請一次著實有些頻繁了,這個且不去細思,別人那雞零狗碎的小心思阿霧還不屑去猜測。

但請平安脈的,素來都是要寫脈案的,以備今後被診脈者遇病有案可查,防微杜漸。雖說阿霧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問題,事無不可對人言,當下看來,即便是脈案送去紅藥山房存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一來紅藥山房收存王妃的脈案名不正言不順不說,還容易留下隱憂,阿霧不能不防,哪怕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也願擔這個罪。

旋即,阿霧又想,這紅藥山房的兩個主子,也不知道是誰管得如此巨細靡遺,阿霧不憚於猜測如果真有一天這位沙大夫診出有人懷了身孕,那邊只怕得有人好久睡不著覺了。管得這樣寬,簡直是恨不能插手安排祈王殿下的綠頭牌了。

沙友哲沒想到祈王妃如此敏銳,但他自問問心無愧,也就在外頭的桌邊坐了下來,刷刷開始寫脈案。寫畢,恭恭敬敬地遞給紫扇。

沙友哲去後,紫扇旋回東次間,對阿霧道:“王妃,你怎的也不吩咐沙大夫幾句,讓他把嘴巴閉牢實點兒。”

阿霧沒好氣兒地看了看紫扇,這丫頭啥都好,就是有時候不愛動腦子,“既然這府裏能由這位沙大夫長期來請平安脈,他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只是這個過人之處麽,當是“過人地能讓那邊兩位信任”。

阿霧倒是不怕沙友哲給紅藥山房說什麽,她想表明的不過是一個態度而已。

而這一次的請脈,讓阿霧有一種自我領域被侵占之感。或者紅藥山房並沒想那麽多,可是阿霧不管那什麽相思姑娘如何管理楚懋的其他妾室,但是她若還想插手自己的事,阿霧就絕不允許,並且要在她每一次伸出手之時,都狠狠地在她手背上敲上一下,她才會長記性。

所喜的是,這幾日玉瀾堂的小廚房已經弄好了,在玉瀾堂還在前任主人手裏頭的時候,這裏本身就有小廚房,所以弄起來也還算快。

阿霧怕極了桑嬤嬤的碎碎念,就索性讓她管小廚房,和紫墜搭手,照料自己和楚懋的吃食。

玉瀾堂的食材,依然是由大廚房統一采買,桑嬤嬤和紫墜每日或隔日去領一回,當然也是按新出來的規矩辦事,譬如王爺每日份額當是豬肉多少、羊肉多少、雞肉多少等等,王妃的份額又是多少等等。阿霧以為相思姑娘的規矩,嚴苛得可以去當中宮皇後了,那裏頭才給各宮娘娘規定了每月的份額。

而據阿霧剛進府那幾日的觀察所得,由大廚房供應玉瀾堂的吃食時,可沒有這些規矩,都是按著楚懋的喜好,每日輪著上與前一日不同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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