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第2/4頁)

蕭昱雙手抱在胸前,凝神想了想。之前聽思安跟那幾個大夫說,夏初嵐這一路上都在喝潘時令開的藥方調養身子。潘時令那是翰林醫官院治婦人科的聖手了,莫淩薇當年就是在他的調理下懷上的龍種,還順利生下來了。所以這次夏初嵐也很快就懷孕了。懷孕之後,顧行簡又親自抓藥給她吃。顧行簡的醫術連翰林醫官院都能進去,想必那些藥都沒有白喝,否則這次孩子真是兇險了。

“大人!大人!”有個士兵在廚房門外探了探腦袋。

蕭昱現在沒心情管別的事,一門心思想著怎麽把妹妹的身體補回來,因此擺了擺手說道:“我正忙著,有事之後再說。”

那士兵不死心,硬著頭皮道:“是相爺,相爺去柴房了……小的看他的樣子,像要殺人……”

本來抓到那兩個金人的時候,蕭昱就要宰了他們的,要不是手下拼死攔著,說要核查他們的身份,免得觸怒了金國的貴族,引起兩國摩擦。蕭昱若不是大宋的官員,才不會理會這些。但他對金國確實不熟悉,又有皇命在身,因此只能忍了下來。

現在顧行簡親自動手,自然有辦法收拾爛攤子,蕭昱樂見其成。

他不在乎地說道:“你們當做沒看見便是。打死了有相爺頂著,我們怕什麽?”

士兵頓時啞口無言,默默地走開了。只能怪那兩個金人命不好,敢動相爺的夫人。相爺和蕭大人都是極其護短的人,估計不會放過他們了。

……

柴房裏慘叫不斷。

崇明也沒見過顧行簡這麽猙獰的樣子。以往他從不親自動手,都是坐在旁邊下命令。一場審問下來,往往犯人血肉模糊,而他幹凈整潔,如清風明月一般。可這次他都不要崇明出手,而是自己收拾那兩個金人,可見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顧行簡將那金人的手踩在腳底下,冷聲道:“說出你的名字,還有你的家族,我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你,你殺了我吧!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沖著我來好了,為何還要牽連我的家人!”那金人吃痛,咬牙切齒地說道。

顧行簡彎下腰,聲音很輕,卻讓人毛骨悚然:“你劫持我夫人的時候難道不知她身懷六甲?我的孩兒差點死在你們手上,你現在跟我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休想!”

他腳下用力,那金人鬼哭狼嚎般地喊了起來。另一個金人眼看著這一切,早就嚇破了膽。顧行簡投在墻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可怕。他逃也沒辦法逃,渾身瑟瑟發抖。

這人太可怕了。他要殺你,不是痛快地給你一刀,而是慢慢地折磨你,摧毀你的意志。他顯然很會審訊逼供那一套,每一次都戳著人最脆弱的地方,幾乎要讓人崩潰。

顧行簡見腳下的人嘴硬,又側頭看向墻邊。縮在墻角的金人如遭雷擊,不停地說道:“你,你一刀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顧行簡仿佛沒聽見,一步步朝他逼近:“我夫人原先在驛站,你們怎麽知道她轉移到州府衙門去的?說,是誰告訴你們的。”

“沒,沒有人……”金人已經無路可退,整個人貼在墻上。

顧行簡伸手,對崇明說了聲:“給我匕首。”

崇明猶豫了下,還是把袖中的匕首拔出來交給他:“相爺,還是我……”

顧行簡沒有理會,舉起明晃晃的匕首,狠狠地往下。那金人失聲尖叫,褲襠下一片濕意。只見那匕首立在他兩腿之間的地上,離他的襠不足一指的距離,他整個人崩潰地大哭。

“我最後問你一次,是誰告訴你的?”頭頂恐怖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那金人已經無法抵抗,只求速死,滿臉眼淚鼻涕地老老實實招了出來。

從柴房裏出來,顧行簡的臉色依舊沒有絲毫緩和,整個人還十分淩厲。崇明知道這是他很生氣的時候才會有的狀態,與平時的溫潤如玉判若兩人。

顧行簡冷硬地說道:“這兩個人不用留了。今夜處理之後,便說是暴斃的。”

崇明吃驚,低聲道:“可是金國那邊……”崇明倒不在乎這兩個人的生死,他擔心的是如果到時候金國要人,他們沒辦法交代。

顧行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金國要的是完顏亮和完顏宗弼,這倆人不足掛齒。他們在大宋犯下罪行,自然由宋律裁決。此事我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崇明不敢再說什麽,只低頭應是。顧行簡這麽說,便是有把握應對金國那邊。記憶中,他哪怕生氣到極致,也不會失去理智,依然進退有度。唯一能讓他沒有理智的,只有夏初嵐。

顧行簡舉步欲走,崇明掙紮了一下,還是叫住他:“相爺!您打算如何處置陳江流?他此刻被關在廂房裏,聽候發落。”

“你希望我如何處置?”顧行簡不答反問,聲音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