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聞現世(第2/11頁)

“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事……”

我一邊嘟囔,一邊突然想到冰見子醫生沒準兒懷疑是我把病歷拿了出去。

“那個……”

我拿著電話左右搖頭。再怎麽錯,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我的確可以自由拿走村松先生的病歷,但是我絕不可能在交給冰見子醫生之前,把病歷交給別人。不管怎麽說,我都是她最忠實的近衛軍。

“這種事情,我絕對……”

“沒做”二字還沒出口,冰見子醫生接茬兒說:

“我不會認為是你做的。”

“我只是按您吩咐,那天早上把病歷保管……”

“我知道。”冰見子醫生又一次安慰我,接著她說,“說不定是那個女孩幹的……”

“那個女孩?”

“那個姓中川的女孩。”

我沖著聽筒使勁點了下頭。如果是中川涼子,她絕對幹得出來。其實她以前就對村松先生的治療方針抱有疑問,而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是由她負責村松先生的護理,所以她把病歷復印後帶出去,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那個家夥居然做了這種事情。”

除了涼子,犯人的確別無他人。一定是涼子在事前把病歷復印好後,交給了村松先生的家屬。

“我再問一下涼子吧?”

我的話音剛落,冰見子醫生冷淡地說:

“不用了,現在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的確,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作為證據保存下來並交給死者家屬的病歷,是否是偽造的。

“那,您是怎麽回答的?”

由於沒有回音,我試著又喚了一聲:“冰見子醫生……”

“沒辦法啊……”她自言自語。

這樣一來,冰見子醫生不就等於自己承認篡改病歷了嗎?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承認啊。”

“那該怎麽辦?”

被她如此一問,我也覺得十分難辦,這樣下去,我們就會完全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

“能否和律師商量一下,看怎麽辦才好。”

“剛才律師來這兒,我們商量過。他說如果我改寫了病歷,那就沒辦法了。”

“那,就這樣承認嗎?”

“因為是到去年年底的病歷,所以和患者的死因並沒有什麽直接關系。”

“但是……”我變得更加不安起來,我問,“這件事,其他員工知道了嗎?”

“我只對你說了。”

一句話說得我眼圈一熱,我鎮靜下來堅決地說:

“我永遠都支持您,不管什麽時候、什麽事情,您都不用跟我客氣。”我的聲音略大了一點兒,接著我降低聲音保證,“只要我能做的,什麽我都會去做。”

“謝謝。”冰見子醫生回答得很幹脆,然後她說,“由於這些原因,今天我過不去那邊了,預約好的患者,你聽一下他們的傾訴,希望拿藥的病人,就按上次的藥方給他們開藥就行了。”

“我明白了。”

冰見子醫生不在,幫她把診所看好的自信我還是有的。

第二天,我一到花冢總院,幾乎所有的員工好像都知道了,因為村松先生的死亡,冰見子院長遭到了起訴。

官司還沒有開始,為什麽大家知道這麽多呢?

我當然是一個字都沒有泄露過,一月底法院來人的時候,大家都注意到了。是不是涼子把這些內情告訴了以前的同事,或者由於律師在院長辦公室出入,從而泄露了秘密?

總之,員工們都非常關心這種小道消息,所以流傳得極快。

“這樣一來,醫院會變成什麽樣子?”

有些護士,甚至陪護也跑來向我打聽。“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肯定對他們這樣回答。

但是,冰見子醫生畢竟改寫了病歷,今後這件事可能會鬧得很大,雖說周圍的人還不清楚這些,但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察覺到這種不安的氣氛。

“怎麽會呢,冰見子醫生不會官司纏身的。”

“不可能會有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

我雖然拼命地進行否定,但還是沒有絕對的自信。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已經在醫院裏鬧得沸沸揚揚了,人們確實有些人心惶惶,今後醫院會向哪個方向發展,大家都是一副心懷不安、忍氣吞聲的樣子。

和員工們的不安不同,冰見子醫生每天照舊為患者治療,其他的醫生和護士們也照常工作,也沒有出現新患者或住院病人減少的情況。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冰見子醫生的臉色的確不是很好。

她原本清秀的面龐,眼圈和臉頰周圍稍稍顯得有些發暗,聲音中也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她是否有些疲勞?如果有類似失眠的症狀,我希望她能隨時召喚我。我並沒有期待和她發生什麽,只是非常擔心她的身體。

如果有我能做的事情,我將竭盡全力。我會像一只忠實的哈巴狗一樣,永遠等待著冰見子醫生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