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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愛憐地看看紫薇和小燕子,眼睛一瞪:

“聽說你們裝神弄鬼,把容嬤嬤嚇得大病一場!怎麽那樣放肆?”

“真的呀?”小燕子大樂,“她嚇病了呀?怪不得最近皇後不來找我們麻煩了!哈哈!下次容嬤嬤再找我麻煩,我就拿伏魔棒對她作法!”

“你們也淘氣得太過分了吧!”乾隆說,想了想,又笑了,“不過,那個容嬤嬤,心腸歹毒,朕正想找個方法治治她!把她嚇一嚇,也是她罪有應得!俗語說得好,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小燕子太快樂了,滿臉都是光彩:

“皇阿瑪!你真是太了解了!你真是太好太好了!”說著,又拉著乾隆的袖子,撒起嬌來,“如果你肯跟我再下一盤棋,你就是最偉大的爹了!”

“再跟你下一盤?朕沒有那麽偉大!”乾隆舉步向外走,“不下棋了!朕還要去寶月樓坐坐!”

“寶月樓?”小燕子臉上的陽光頓時消失。

房間裏每個人的神色都一緊,臉色全部一暗。

其實,乾隆在寶月樓裏,並沒有做什麽讓含香為難的事。

禦膳房裏,最近添了幾個回族廚師,專門為含香做維族的夥食,什麽羊肉串、烤鹿肉、烤野鴨、羊肚片、回子餑餑、燒鹿筋、雜絵熱鍋……一樣又一樣地送到寶月樓來。乾隆每晚,就到寶月樓來和含香一起喝酒,吃回族餐。

含香會虔誠地向真主禱告,再和乾隆共飲。

乾隆會靜靜地看著她,研究她。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一身的異國色彩,聞著滿室幽香,盡管心猿意馬,也不敢造次。

“你每次祈禱,都禱告些什麽?”乾隆問,“為了你的族人嗎?”

“是!自從來到宮裏,知道已經沒有自我了,就天天為回族祈禱!”含香看著乾隆,誠懇地說,“其實,我也常常為皇上祈禱!”

“是嗎?你為朕祈禱些什麽?”乾隆動容地問。

“祈禱……皇上更加開明,更加幸福,更加得人心!”

乾隆笑了,深深地凝視含香:

“但願香妃的祈禱靈驗!朕只要香妃有笑容,就會更加幸福,別的人心也算了,朕現在最想得到的,就是你的心了!”

含香一聽,臉色就立刻陰暗下去。乾隆看到她的臉色,心往下沉。終於,他按捺了自己,忍耐地說:

“算了!最近,宮裏的事情特別多,朕心裏壓著好多大石頭,總覺得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來!你上次救了紫薇那丫頭,朕對你真的非常感激,不想讓你不高興,也不想讓紫薇和小燕子失望……說真的,朕還沒有碰到過像你這樣的難題!朕只想告訴你,朕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如果你一定要和朕保持距離,那麽,朕就把你當成一個!傾訴的對象吧!不管你心裏怎樣,朕仍然以擁有你為榮!”

這樣的告白,讓含香更加痛苦了。

乾隆說完,就伸手去握她的手,含香被動地讓他握著,可是,眼前像閃電般閃過蒙丹痛楚的眼神。含香渾身一顫,用力地一抽手,站了起來。

“皇上,”含香帶淚地說,“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含香就跳起舞來,維娜、吉娜趕快奏樂。

乾隆看著舞動的含香,眩惑在她曼妙的舞姿裏,沉淪在她那含淚的眸子裏,不知道自己是享受還是自虐,是擁有還是失落。他就迷失在自己那矛盾的情緒裏,有些痛苦起來。

這種生活對於含香真是一種折磨。漱芳齋成了她避風的港灣,她經常逃到漱芳齋去,只有在這兒,她不用偽裝自己,她可以說出心裏的話:

“如果根本沒有見到蒙丹,我也認了!再見到他,好像把所有的過去,全部帶到了眼前!他那麽痛苦,他的感情那麽強烈……他的眼睛,一直在我眼前出現,瞪著我,求著我……我沒辦法呀,沒辦法擺脫他的眼睛,沒辦法擺脫他的聲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以前,皇上來寶月樓,我還可以敷衍他,現在,連敷衍都做不到!我怎麽辦呢?”

“所以,這種生活一定要結束!”紫薇同情得不得了,“你現在好像被切割成了兩半,一半是皇阿瑪的愛妃,一半是蒙丹的心上人,這種生活,再過下去,你會崩潰的!含香,不要再猶豫了,慎重地考慮一下那個‘大計劃’吧!”

“可是,那個計劃也有很多問題,一個都沒解決,還要連累你們,我實在心驚膽戰!萬一皇上大怒,對回部宣戰,那我豈不是民族的罪人嗎?”

小燕子義憤填膺,拍著胸口說:

“聽我說!你不要管那麽多,只要去做!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幾個,是‘大難不死,逢兇化吉’,每次眼看活不成,最後還是死不掉!所以,你別為我們操心!至於回部啦,民族啦……你就交給你們那個真主阿拉吧!他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能當你們的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