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句話逼死人

楊氏性情懦弱,但不愚昧,從裏面聽出了文章,“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秦秀是怎麽死的了?”

她抓住了秦沛的胳膊,焦急的樣子,讓秦沛心中一痛。

隨即淡然了,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就算秦秀對她不好,她還是掏心窩的疼,這怕是母愛吧。

秦沛不懂,但她知道。

“對,我知道兇手是誰,而且王氏也知道。”

楊氏想起了在秦秀死後,王氏對她百般閃躲,秦勝勇又是如何哄她不出去的……

那時候她被豬油蒙了心,以為秦勝勇懂事了,誰知道是合著王氏對付她,還害秦沛受了牢獄之災,如今聲名狼藉。

到底是個年過中旬的婦人,她踉蹌了下,差點兒一口氣提不上來,暈過去。

“您沒事吧。”月娘先秦沛一步拉住了楊氏,又給她使了使眼色,把楊氏帶進了屋子。

秦沛放心不下,在後面跟著,直到楊氏喝杯熱水緩了口氣,神情恢復了些,面兒上的松動才恢復了,又換回冷漠的冰山臉。

月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雖說她不知道婦人與她有什麽過節,但人家對她的關心,自個兒是瞧得真真的,而她對婦人的擔心她也看的真真的,卻死要面子。

真是……

“大嬸年歲已高,要隨時保持平常心,這才能享宏福呀。”月娘搞不清她的身份,說的遮掩了些,但還是說進了她心坎兒裏。

楊氏蠟黃的臉上愁雲密布,“定是我上輩子造了孽,讓我這輩子來償還的,全是報應。”

秦沛原本是打算把實情全盤拖出的,看她這樣,倒不敢說了,生怕她受不住,暈過去就糟了。

但怕什麽來什麽,楊氏顫巍巍的伸出手抓住她,“你不是知道嗎?快跟我說說。”

秦沛下意識地看向月娘,後者朝她搖了搖頭,“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莫往心裏去。”

楊氏揚著希望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無神地說道,“真的?”

秦沛換作平時,定會告訴她,但經過了人情世故的洗禮,竟多了幾分怯意。

她現在可算是明白了,為何在現代時,組織收人就一個條件,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唯有這樣,才沒了牽掛,做事待人能心狠手辣起來。

一旦沾染了人情味,刺客便不叫刺客了,因為她怕了。

同時被兩個人看著,秦沛囁嚅著,“真的。”

楊氏一雙眼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看了她許久也不見其擡頭,像是明白了什麽,輕聲道,“我知道了。”

這聲宛若蚊吟,就連月娘聽著都打心眼裏痛惜的慌。

月娘朝她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道,“你別多想了,閑來無事可以來找我聊聊。”

楊氏這才想起,秦沛家裏多了個人,恍然道,“阿沛,她是誰?”

“我被關的半月裏,她夫君多次照顧我,昨兒個無家可歸了,我們就收留了他一口子,你喚她月娘就好,月娘,她是我母親。”

秦沛把二人都給對方介紹了,也算是幫了月娘一把,不用她操心說錯了話。

月娘看她浮躁,把落在院子裏的繡作拿過來了,“阿沛急著上山打獵,我瞧天色尚早,不如嬸嬸陪我繡女紅,聊聊天。”

楊氏被她的手藝吸引住了,摸著柔紗嘆道,“好手藝。”

月娘悄悄地給秦沛比了個手勢,她便偷跑著離開了。

走之前余光看見了那筐紅薯,又讓她想到了王氏,決計去找她算賬。

前去秦家路上,很多村名繞著她走,就連從前偶與她有閑聊的人,看到她都跟見了瘟神一樣,避之不及。

秦沛看慣了,便以尋常心對待,但打定了主意要給王氏顏色瞧。

“你回來了?”

王氏正往外潑水,看到她來了,手裏的盆咣當一聲,砸到了地上。

隨即她把沾了泥的盆子拿起來,就往門裏鉆。

“不知秦大慶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秦沛望著天空,侃侃而談。

王氏神色慌張,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了,“你什麽意思?”

對於她的質問,秦沛毫不搭理,自顧自地說道,“以秦大慶的性子,又在賭吧,昨兒個輸了女兒,今兒個不知又輸什麽了。”

王氏身子晃了晃,那日秦秀的哭喊,和秦大慶的叫罵聲,仿佛就在耳邊,她朝後退了兩步,哆嗦著唇道,“你休要胡說。”

“如果我真的胡說,你為什麽不趕我走?或者喊殺人犯要取你性命了?而是六神無主,我看是心裏有鬼吧。”

她以前最惱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等落到了她身上,恨不得跟現代火及一時的甄嬛傳裏的女主角一樣,把這一家都鬥死。

可惜修為不夠,這邊還沒把王氏弄服帖,秦勝勇就來了。

“你還有臉過來!”

秦勝勇是個大嗓門,隨便一喊,四周的鄰裏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