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就這麽不鹹不淡地吃完了一餐飯, 嚴鶴臣拿眼瞟著明珠,只覺得食不知味,前幾日他覺得自己發揮的不好, 總想重振夫綱, 可又覺得難以啟齒。

許是多年服藥的緣故,如今停了藥,一時三刻也不會馬上見效。明珠對這些渾然不知,甚至拿勺子給他舀了一勺蝦仁。

明珠的甜碗子做得比宮裏好,盈盈的兌了蜂蜜,用冰鎮著,從喉嚨一直甜到心裏,凈了手, 又和嚴鶴臣一道回了太平館。

在屋裏坐定了,嚴鶴臣咳嗽了一聲, 裝模作樣地問:“今日都忙了些什麽呢?”

明珠一愣,擺弄著自己的帕子:“左不過還是那點事, 方才爾雅說,宮裏頭遞了話,我明日要進宮拜祭太後,守靈的事兒輪不上我, 但是在牌位前頭盡盡孝也是應當的。”

這一進宮, 只怕又要在宮裏宿兩日, 今日晚上若不加緊時間勤學苦練,下回又要等好幾天, 嚴大人思及此處,越發覺得時間緊迫了,看著天色一點點黯淡下來,他打了個哈欠說:“這幾日在宮裏忙得不拾閑,現在我困得緊。”

這話嚴鶴臣並沒有造假,他坐在原地,眉目間煙靄沉沉,當真是一副疲憊的模樣,明珠走上前在他身邊坐下:“我叫人傳熱水吧。”

凈了臉,嚴鶴臣在床上躺下,卻看見明珠在窗戶邊的燈下翻開了一本書,早知道她有睡前看書的習慣,沒料到自家夫人養成的習慣,根本沒有因為和他宿在一起而改變。

嚴鶴臣躺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獨守空房的小媳婦,真是不像話,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嘆了口氣。

本想靠這一聲嘆氣引起明珠的注意,沒料到明珠讀書讀得專心,對他這聲嗟嘆充耳不聞,嚴鶴臣的自尊心大受打擊,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終於被明珠捕捉到了。

“您這是怎麽了?”明珠也不回頭,自顧把紙張又翻過一頁,還一邊用筆作了批注,看著自家夫人專心致志的樣子,嚴鶴臣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如何翻來覆去的欺負她,實在是不合適,只悶悶地說:“沒事,你繼續看吧。”

明珠非常體貼人意地問:“可是燈太亮了,晃了您的眼睛麽?”一面說,一面去剪燈芯。嚴鶴臣忙說不是,怕她在昏暗的燈下看傷了眼。

猶豫了一下,嚴鶴臣說:“夜裏冷,你過來床上看吧。”明珠想了想,點了點頭,端著燭台移到了床邊,把外袍脫掉,躺在了嚴鶴臣身邊。

嚴大人順勢又離得明珠近了幾分,她常常能夠給人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明珠倚著床邊,把書又翻過一頁。嚴鶴臣也開始覺得自己的內心變得安定起來。

明珠起初看得專心,而後不知什麽時候,嚴鶴臣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肢,明珠調整了一個姿勢,側頭看去,見嚴鶴臣合著眼,一副安然的模樣,她微微彎起嘴角,把視線又收回到了書頁上面。

約麽書上說的歲月靜好,就該是現在這般樣子吧。沒過一會兒,明珠就不那麽認為了,嚴鶴臣的手開始緩緩在她的身上遊移,明珠唉了聲,手中的書就被抽走了,下一秒,嚴鶴臣就封住了她的嘴。

唇齒溫吞間,嚴鶴臣在心裏冷冷一哼,早知道就該早動手,他的夫人在感情上向來不主動,若是等她開竅,只怕比登天還難,兩個慢性子湊到一起,總該有一個主動些,嚴鶴臣是個實務派,為了達到目的,稍微主動些也不礙事的。

明珠被他吻得昏昏然,嚴鶴臣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摧枯拉朽,所到之地如春風過境,勢不可擋。明珠甚至沒有招架的余地。

嚴大人賣力耕耘,自我感覺十分良好,正在賣力間,突然聽明珠咕噥了一句:“還沒好啊。”

心力交瘁,嚴大人大受打擊。

在這上面的接連受挫,讓嚴鶴臣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莫大的質疑。

富家子弟在到了合適的年齡,自然都會有侍妾和通房,嚴鶴臣自然沒有這個機會一展雄風,他在明珠身邊躺了好一會兒,明珠又湊過來:“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妙處,你且說來與我聽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樣子應該不像過去那麽疼了,可神采奕奕的模樣就讓他知道自己又敗得一敗塗地。

這些話怎麽好和女郎細講,嚴鶴臣躺在床上只覺得兩眼一黑,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嚴鶴臣嘆了口氣,摸了摸明珠的頭發,郁悶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一早,明珠起床之後去院子裏逛逛,經過書房的時候還能看見裏面亮著燈。今日嚴鶴臣竟然這個時辰還沒有進宮,明珠推開門走了進去。

就看見嚴鶴臣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桌子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大白天在這枯坐什麽呢?

嚴鶴臣嚴肅的咳嗽了一聲說:“你怎麽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少見嚴鶴臣這樣嚴肅的模樣,明珠心裏想著莫不是被貶職了?她輕輕搖搖頭:“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