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庭會

丫鬟們很快就取來了幹凈的衣袍。

司徒篌雖然是司徒曜的親兒子,卻半點都沒有繼承他身上的那些精致講究的“臭毛病”。

加之冬日裏衣裳穿得多,他更加沒有什麽顧忌。

甚至都沒讓丫鬟們伺候,自己就把身上的錦袍解下來後,順手又將幹凈的袍子換上了。

鳳凰兒把腰帶遞給他:“那些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打了也就打了。只是那位姑娘……你和周小侯爺都沒有管她,就這麽把她扔在城外了?”

不是她喜歡管閑事,只是聽司徒篌說那女子是獨身一人,想來她只是個平民女子。

萬一阿篌和周小侯爺離開之後她又被人欺負,那就真是太可憐了。

司徒篌撇撇嘴:“我管她呢!你是沒看見,那女的……反正我是見不得她那副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噗……”

整個暖閣中,除了鳳凰兒,其他人全都忍不住笑了。

風一吹就倒不就是柔弱?

論起柔弱,誰還能比得上她們姑娘?

五少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司徒篌反應不慢,見自家姐姐板著臉趕緊解釋道:“你聽我說啊,那女的和你不一樣。你真是風一刮就倒,可她雖然也不胖,但……”

這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就是說那女子的柔弱是裝出來的。

可鳳凰兒卻越聽越別扭,丫鬟們笑得也更大聲了。

司徒篌撓了撓頭:“我自小就是笨嘴拙舌的,你別往心裏去啊……”

鳳凰兒道:“我問你是怎麽安頓那女子的,你給我扯出這麽大一堆!”

“我是獨自一個人去的郊外,身邊連半個小廝都沒有帶,怎麽安頓她?

周小侯爺身邊倒是帶了不少人,他讓人把那女子送回家去了。”

這回答可謂波瀾不驚,鳳凰兒並沒有繼續糾纏,笑著和司徒篌談論起別的話題。

而屋子一角的趙重熙聞言,心情頓時就變得明朗起來。

雖然救美的人不是周夙,但顯然他已經對那柳如絮上心了。

距離小曦同周夙定親還有一個月,以那柳飄絮的手段,讓他喜歡不是件難事。

屆時只要把消息透露給小曦,這樁婚事還能不能成就兩說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小曦依舊願意嫁入勇義侯府,他也能憑借這個把柄勸退周夙。

趙重熙低下頭,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仔細盤算了一番。

※※※※

今日護國公府的宴席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把將軍們送走之後,阮大將軍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婿,以及塗征一起回了後宅。

他用熱帕子擦了一把臉,又喝了一杯濃茶,這才吩咐孫管事:“大孫,讓人去把二妮子她們喚來,我有些事情要說。”

“是。”孫管事退了出去。

大約一刻鐘後,阮棉棉帶著鳳凰兒、司徒篌以及塗征到了。

行禮問安後,一群人各自落座。

阮大將軍掃視了在座的人一遍:“天這麽晚了還把你們叫來,實在是有些話想要說。”

阮棉棉暗道,原來今日宴客是假,老爹的意思是想開一個家庭會。

阮大舅代表眾人道:“咱們一家人難得聚一聚,父親有話便說吧。”

阮大將軍笑道:“此次回京的目的是謝恩,如今聖上見了,從前的老部下們也聚了,老夫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他雖然半個字都沒有提到離別,可任誰都能聽出濃濃的離別之意。

阮大舅、阮二舅、塗征父子以及司徒篌早就知曉他的打算,並沒有覺得奇怪。

阮棉棉和鳳凰兒,甚至是司徒曜都覺得這個決定來得太突然。

阮棉棉忍不住問:“爹,咱們到京城才幾日,長途跋涉造成的勞累還沒有完全消除,您怎的就要離開了?”

阮大將軍道:“為父還是不放心呐,元哥兒他們兄弟九個雖然全數留在了汾州,但他們畢竟太年輕,行事難免毛躁。

三月燕國和契丹就要前來大宋和談,這本是件大好事。

但在正式談判之前,咱們必須嚴家防範,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這話並非是在危言聳聽。

不管是契丹人還是燕人,不講信用的事情都做過不止一回。

阮大將軍從前就吃過這樣的虧,所以警惕性特別高。

說罷他轉頭看向阮女兒:“二妮子——”

阮棉棉忙應道:“爹,您要說什麽就說吧。”

“聖上已經決定把阿征留下擔任西大營主將,今後他就留在京城裏了。”

阮棉棉偏過頭看著塗征,笑道:“那我在京城裏又多了一個靠山了!”

塗征打趣道:“你也別像小時候那般無法無天,我這座靠山可未必牢靠。”

鳳凰兒也問塗浚:“那你呢,也和塗舅舅一起留在京城?”

塗浚道:“爹的意思是讓我和阿篌都留下,可我們倆都覺得京裏沒多大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