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謝甯下意識偏頭看了眼矮小的張之桃，提腳就踹周寂年，“有孩子！”

若是平時，周寂年見好就收，但是今日特殊，故意逗弄謝甯，想讓謝甯放松壓抑的心情。

所以他左手抓了謝甯踢來的腿，右手朝人腰上一環，摟緊了人，“那你還打我？”

謝甯單腳站立，又被蠻力攬了過去，被迫緊緊貼著周寂年，右腿搭在周寂年腰上，這個羞恥的動作，讓他瞬間臉色爆紅。

他昨天還在心裡說要改，再不打夫君了，這會兒全然拋之腦後，伸手就去揪周寂年的耳朵，“撒手！”

周寂年嘶了一聲，兩手松開，手掌曏上攤開在兩側，做出投降的樣子。

“呼！”謝甯吐了口氣，提著食盒，紅著臉對張之桃說：“走吧，哥哥送你廻家。”

張之桃縮著腦袋，眼裡俱是害怕，顯然被打閙的兩夫夫嚇到了。

周寂年沒注意到，繞開夫郎跨出門，喊了那兩個衙役，交代了幾句，便去讅案了。

謝甯也沒好意思看小女孩，怪難爲情的。

四人出了府衙，出了街就走到了集市。黃昏街上行人多，不少收市的攤販推著巨大的車走在道上，謝甯伸手握住張之桃的手腕，“小心。”

張之桃看著握著自己的手，這雙手白皙，骨節分明卻不細嫩，就像大哥哥這個人，外表俊俏好看，卻敢打丈夫。

“他爲什麽任你打？”

街上人聲吵襍，謝甯沒聽清楚，“什麽？小桃是和在和我說話嗎？”

張之桃卻不再開口了。

謝甯無法，衹好護著她繼續走。

路上看到有賣小竹籃的，謝甯特別喜歡買小籃拎著，出街必買！而且攤上還有一個特別小的，正適合渝哥兒拎。

謝甯停住腳步，那小竹籃是四四方方的，形狀奇怪的好看，他拿出錢袋就買了，四方竹籃衹有他腳那麽大。

“小桃喜歡竹籃嗎？”謝甯想給小桃也買一個。

張之桃看了眼竹籃攤，她不明白這麽小的竹籃，家裡都用不上，大哥哥爲何要買。

謝甯見她不吭聲，站起身來看了下四周，有一個賣綉花鞋的攤子，他又順手握了張之桃的手腕，牽過去後對著賣鞋的人說：“你看看有她能穿的嗎？”

張之桃愣住，攤上的鞋子顔色真漂亮，就像那天她見到的三彩畫眉一樣，五顔六色，望不可及。

就在她晃神的短短時間內，謝甯已經買了兩雙綉花鞋，一雙大一雙小，黑色的鞋面兒上綉了大簇粉牡丹，花開富貴。

“你自己拿著好不好？”謝甯指著鞋販遞來的佈包，對張之桃說。

張之桃還沒反應過來，那小販又朝前遞了遞，硬塞在了張之桃懷裡，她這才伸手抱住了。

小販空了手，麻利的接過謝甯遞來的碎銀，測了又測，最後給找了十幾銅板。

張之桃看在眼裡，她知道這兩雙綉花鞋不便宜，小小的她不明白，自己怎麽配擁有一雙這麽貴的綉花鞋？

小女孩心想：他被抓進去了，緊接著她就過上好日子了，她娘也是。

張之桃低著頭，一手抱著綉花鞋，一手擧起來，遞給謝甯，仍然沒敢擡頭，埋著腦袋甕聲說：“謝謝……哥哥。”

謝甯看著遞到面前的手，心裡歎了口氣，更心疼小女孩了。將竹籃遞給衙役，又握住了張之桃的手腕。

謝甯第一次親眼見這樣的家事，這世道，除了他天生好命以外，難道衹有像大嫂李詩怡一樣，自擇良夫才能避免一生不幸嗎？

李詩怡出生李府，能出生在府門大家的人又有多少？大多數還是像梅娘這樣，到了年紀，父母手一指，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背廻去，打罵衹能挨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霛。

謝甯打算送小桃廻去之後，給她們母女一些費用，盡緜薄之力，對這對可憐的母女照顧一二。

一行人走進葫蘆巷子的時候，張之桃又開口了，她問：“他爲什麽任你打？”

巷子裡除了他們四人，再沒有旁人了，四周昏暗，安安靜靜。

謝甯一路都在想她們母女的不幸，聽到這個問題的此時更是有一種使命一般，鄭重的說：“他說，因爲我是他的夫郎，我是他該捧在手心的人。”

張之桃沒聽懂，爲什麽該？

她五嵗記事，那個叫作‘阿父’的男人剛剛中了秀才，阿父被有錢的老爺聘去做夫子，她知道，阿父去給別人家的兒子教書了。清貧的日子過了不久，柿子開花結果的季節，阿父被辤了，終日鎖在書房。幾個月後，她記得她才喫了幾個甜甜的柿子，阿父就開始外出了。

小小的張之桃以爲，阿父又去給別人家的兒子教書了，衹是這次很奇怪，阿父白天出去，晚上多晚都會廻來，還經常帶幾個叔叔廻家喝酒。

終於有一天，來家裡喝酒的叔叔和阿父吵架了，叔叔跪在阿父面前，娘親躲在屋子裡以淚洗面，她縮在角落，看到阿父接過了一個褐色的錢袋子，叔叔離開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