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裙小姐自然是無論問多少遍都只說泥裏,她本來是在裏面躺得好好的,躺著躺著就發現宴聆青下來了。
他像是睡著了一般,但又一直無意識往一個方向不住下沉,沉到泥裏,沉到沉不下去。
白裙小姐感受到這一幕,整只鬼都是懵的。平常這只水鬼都喜歡待在水裏,怎麽今天鉆到這底下來了?
雖然納悶,但也沒有管他,直到後來感覺到他停在一個地方手腳亂動,叫也不應聲,她才過去拉了他一下。
“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呢?爬了很久才爬到頭呢。”宴聆青懵懵地和白裙小姐對視,而且那裏還很黑,黑得他都看不見。
要知道他們做鬼的天生都適應黑暗,就像現在,夜晚的湖底深處也是黑的,但他還能看清白裙小姐的表情。
沒有表情。
黑洞洞的雙眼盯著他,青白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
宴聆青猜她和自己一樣在疑惑他之前在的地方是哪裏。
宴聆青還在想,白裙小姐還在盯,被盯得久了也察覺出來一點不對勁,“怎麽了?你想要我買東西來吃嗎?”
他工作結束是會時不時出去吃一頓的,白裙小姐就不一樣了,很久沒吃了。
白裙小姐沒有理他,生前就是宅女加社恐,死了也不愛說話,宴聆青已經很習慣了。
但覺得哪裏不對,表情還是沒有表情,盯著他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宴聆青:“?”打滿了問號。
白裙小姐可能終於看不過去小水鬼這懵懵蠢蠢的模樣,好心往上指了指,開口道:“跳湖。”
她還記得水鬼說過有人來跳湖的話,她不能撈,也不能讓人死了,要等他去撈。
現在有人跳了兩次了,三次了,他還在這裏不動。
宴聆青:(⊙o⊙)想得太入迷,沒有注意到。
怎麽又有人跳湖?
不多想了,連忙上去撈。
剛上去看到那人的身影,宴聆青就認出來了,是鐘創。
昨天不是說了不跳了嗎?
宴聆青小臉糾結,又開始滿腦袋冒問號,同時催動陰氣將人綁縛住,拖著他拉上了岸。
這一次他沒有給人放到大石頭上,而是直接長著灌木小草的岸邊,不知道上面有不有刺,反正他就想這麽放。
“咳咳咳——”突然被綁住不能動彈的鐘創驚得嗆了幾口水,一被拖到岸上就開始猛咳個不停。
宴聆青等他咳完了才擰著眉頭問道:“你昨天才說不跳的,怎麽又來了?”
鐘創呸了兩口,抹掉嘴巴上沾著的枯草,“我……”
他才說了一個字,就見宴聆青猛地扭頭看向湖對岸,細聽才聽到對面隱約有人在叫喊,似乎是在喊宴聆青的名字。
果然,他沒有聽錯,宴聆青不管他了,說道:“是江酌洲在叫我,我要過去看看。”
話落,他轉身就要走。
“喂——”
等他喂完,鬼影都不見了。
鐘創氣得抓了一把地上的草,站起來一咬牙又跳了下去,不就是對岸嗎?百多米的距離,他輕松遊過去!
剛在江酌洲面前站穩的宴聆青:“?”
今晚問號打得好像有點多。
他正要扭頭,下一秒,兩頰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不允許他去看。
宴聆青:“……”
江酌洲立在樹影之下,俊美臉龐晦暗不明,他收回落在湖中那人身上的視線看向宴聆青,悅耳嗓音低而沉,“別再撈了,撈不完的。”
宴聆青:“?”
江酌洲這才松了手,扳著少年肩膀讓他轉向湖面去看。
湖裏鐘創正遊得起勁,自由泳蛙泳輪著來,速度還挺快。
“看見了嗎?”江酌洲的聲音再次響起,“跳湖的不一定是尋死的,他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前有何虞幾次下水,姿勢如專業遊泳運動員,後有鐘創站在石頭高處往下跳,姿勢也沒差到哪裏去。
想到這兩人幾次三番用這種方法把小水鬼勾出來,甚至以後還會繼續用,江酌洲的臉色就發沉。
他是怎麽發現鐘創的?
讓人調查周培柯的資料傳了一些回來,國內的不好查,周培柯本人現在就在國內,動作太大難免引起懷疑,但國外不一樣。
派過去調查的人傳回來幾張照片,第一張拍攝於35年前,照片上的男人清俊儒雅,只有一個側臉,看上去和周培柯長得極為相似。
據說這是周培柯的父親。
第二張是個美麗的貴婦人,這是周培柯的母親。
周培柯的父親已經去世,母親已經另嫁。另外被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份親子鑒定,女人和周培柯沒有親緣關系。
最後一張是周培柯現在的照片,周培柯不論出席什麽活動,都不喜歡拍照,現在這張也是偷拍來的,也只有一個側臉。
江酌洲把第一張和第三張照片並列在一起,一眼過去完全看不出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