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懸刃於心(第2/2頁)

葉扶搖走進來,一邊環顧一邊說道:“小女昨日嘴饞,偷吃了高都尉半碗酒釀,一夜未歸,不知是不是躲到你這兒來睡覺了。”

陸棲鸞:“你是帶它去給高都尉道歉的?”

葉扶搖:“我是怕她吃壞了肚子。”

陸棲鸞一陣無語,又怕貓把剛收進來的密档咬了,只得陪他去找貓,一邊找一邊就抱怨:“你還真當女兒養了,沒見你給她取名字呀?”

“已翻了半個月的易經,還未找到合心意的,看來令郎是取了好名字了?”

“你給貓取名字翻啥易經啊,我兒……呸,我家醬醬取名都是揀著它愛吃的取,一叫就來,丟不了。”

葉扶搖頓悟:“陸大人所言極是,不愧是首甲之家。”

陸棲鸞以為她說的是陳望,擺手道:“別這麽說,首甲可不是我們家的。”

“哦~不是嗎?”

這時陸棲鸞豎起指頭做了個噤聲的聲音,二人便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便聽見墻角的櫃子頂上面傳來一聲細細的呼嚕。

“這不是在這兒呢。”陸棲鸞搬了凳子站上去,伸手把葉扶搖的貓抱下來,摸了摸貓兒溫熱的肚皮,道:“你自己的貓自己也看著點,聽我家嬤嬤說貓喝酒會死的,好在吃的是甜酒湯,應該只是醉了。”

葉扶搖連稱受教,忽而又突發靈感道:“它這麽喜歡酒釀,索性便叫釀釀如何?”

陸棲鸞:“我怎麽覺得聽著怪怪的?”

“貓貓狗狗的事兒,能叫怪嗎……”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了葉扶搖好久,他仍是不改對這個名字的鐘愛,還說要給葉釀釀上戶口,陸棲鸞見他魔怔至此,只得作罷。

直至午後時,忽然同僚來告訴她,她家家仆有急事來找她讓她回家一趟,說是陳望的爹醒過來了,聽說陳望考中了狀元還未回家接他,一怒之下沖出去要找他。

陸學廉在刑部,陸池冰去了翰林院,單一個陸母自然是攔不住的。陸棲鸞一聽,連忙請馬主簿幫她看一會兒密档閣,請了假出門去找。

“他去哪兒了?”

“這……陳老爺雖然病著,可也是入過伍的,我們也沒能追上。”

陸棲鸞心想壞了,按理說陳望現在應該還在左相府別苑,按陳父的脾氣,要是讓他找過去,在陳望的座師面前咆哮,事情就麻煩了。

只是去左相別苑桃李堂的路遠得很,陸棲鸞正想去府裏借匹馬,便看見一個熟人騎馬而來。

“蘇校尉!”

蘇閬然甫輪值罷,正要回家,便聽見路邊有人喊自己,一回頭便見是陸棲鸞。

——啊……好像還沒來得及恭喜她女官試次甲。

雖是想這麽說,可話到了喉嚨口,卻像是堵著了似的,一時破碎得不成句子:“陸……恭甲……”

“蘇校尉,您還在公幹嗎?我家裏出了點急事,想借用一下您的馬!”

蘇閬然下意識地便直接下了馬,等到遞過韁繩,才發覺自己忘記問她用來做什麽了。

“那……你要去哪兒?”

“桃李堂!多謝蘇校尉!”

陸棲鸞借了馬便熟門熟路地跨上去,向蘇閬然抱了一拳便絕塵而去。

原來她還會騎馬呀……

蘇閬然在梟衛府門口站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跟過去看看她需要幫些什麽忙,這時高赤崖剛好牽著馬回府,見蘇閬然站在門口,愣了愣。

“蘇校尉來我梟衛府做什麽?是科舉出了問題?”

蘇閬然沒有回答他,忽然回頭對高赤崖道:“陸校書家裏出了點急事,我借用一下您的馬。”

說著,不待他答應,便把高赤崖的馬騎上便追了過去。

高赤崖:???

高赤崖:“他啥意思?為啥陸校書家裏出了事,他要借走我的馬?”

……

保元坊桃李堂,算是儒門之人賭書潑墨的所在,四周飲宴之地密集,陸棲鸞也是問了一路,才找到地方。

可到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四層高的酒樓上,正有人在窗子裏扭打著,陸棲鸞站在門口一擡頭,隱約看見陳父和一個白眉中年,便對門口的守門人急急道——

“我是那葛衣老者的熟人,請讓我進去把他帶走可好?”

那守門的人惱道:“桃李堂是儒門清聖之地,除歌姬侍女外,不許女子擅入。那老兒打傷了狀元郎,一會兒就有護院把他扔出來了,你就等著吧。”

那守門的人剛一說完,陸棲鸞便啊了一聲,只聽那酒樓上一聲慘叫,陳父便直直地從四樓的窗口被推了下來。

陸棲鸞僵住了,待聽見桃李堂裏傳出尖叫時,她知道晚了。

“讓我進去!”

那守門的也呆住了,下意識地想攔她時,忽然有人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襟口把他按在門框上,淡淡丟下一句。

“雁雲衛辦案,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