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特麽你事兒多(第2/2頁)

皇帝簡直不可想象,驚道:“真的被砍了十八刀?”

什麽人呢這是?!

皇帝想起後宮裏最嬌貴的玫嬪,摘花時被花萼劃傷了手指都能拿這事兒逼逼三年,對比起衛將離被砍過十八刀,簡直一個大寫的心疼。

被身邊的小沙彌賣了,佛子溫衡也不惱,笑笑道:“衛施主年紀雖輕,歷經的磨難卻比常人一生還多,這數年間積傷又豈止那十八刀。後來老衲那時在太荒南山古道靜修,衛施主的事便少有聽聞了。直到那一年禪宗、密宗約於南山古道開了一場佛辯會,老衲代表苦海前去主辯。”

“在那佛辯會上,白雪川再次出現,同行的還有已經在西武林頗有威名的衛施主。白雪川先是以七覺支的擇法菩提分辯倒了密宗的精進菩提分,隨後又向老衲發難。”

佛子溫衡臉上未現慍色,反而有幾分懷念,道:“白雪川觀佛學之廣度令人嘆然,先是辯了‘八關齋戒’的是與非,又辯了‘十二因緣’之道,直辯至日落,老衲難以解答白雪川之疑,便想自告認輸……可那時與老衲同在的還有造真、造如、造凈三弟子,三僧性子急,見老衲被駁敗,便言白雪川所言乃是邪道。”

“白雪川除佛道以外從不與人作口舌之爭,但衛施主不是,彼時她年僅十八,性情又是出了名地激烈,站在道台上直接與三僧吵將起來,不消片刻三僧便一時火起,揚言要動手。”

說到這一節,佛子溫衡見皇帝已經目瞪口呆,嘆道:“老衲當時並不覺受辱,便起身想攔下這一出無謂爭執……不意衛施主武學已躋身頂尖之列,老衲毫無防備,被衛施主一掌誤傷。”

傷及佛子,這在江湖上而言基本是和刺殺皇帝沒兩樣了,搞不好就要直接點燃東西武林的戰火。

皇帝忽然覺得腦子裏衛將離那種凡事不計較的淡然模樣正在淡去,一臉迷茫道:“她當場知錯了嗎?”

佛子溫衡苦笑道:“老衲已說過了,衛施主當年性子暴烈,不僅沒有認錯,還抓了法案上的佛香說要多燙老衲幾個戒疤,若非白佛友數落了她兩句,老衲的頭皮怕是不保了。”

明明現在看著挺老實的啊,幾年前怎麽這麽個樣子?

皇帝愣了許久,忽然反應過來,問道:“白佛友?”

佛子溫衡看著皇帝慢慢變青的臉色,斟了杯茶,道:“正是適才陛下見過的那位白佛友,昨日陶硯山施主前來求老衲出面截下此人,以防害及陛下性命。”

皇帝再傻也明白過來了:“……溫衡師父,若是朕想得沒錯的話,你是不是想說此人等的是衛將離?”

佛子溫衡眼見皇帝肝火復發,自知先前那些鋪墊徹底失敗,嘆道:“你們本都無錯,此事乃是造化弄人。”

臥槽朕的媳婦如此囂張地去私會前男友?!這還能忍?!

皇帝把茶杯往案上一拍,怒氣沖沖地走出禪房。

旁邊抱著茶盤的小沙彌拽了拽佛子溫衡的衣角:“祖師爺爺,陛下不會有危險吧?”

佛子溫衡打了個佛號,道:“老衲人事已盡,此事能否一次化解,就看衛施主的安排了。”

……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皇帝簡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沖出去,一路到了剛剛那個有著白雪川的山腰亭子前,不見奸-夫,只見衛將離一個人坐在那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你!”

衛將離擡頭,臉上連半分心虛都沒有,站起來皺眉道:“陛下不好好在六凈庵待著,出來做什麽?”

“做什麽?你好意思問朕做什麽!你在做什麽!”皇帝頓時有被欺騙了的感覺,怒道:“朕若還在六凈庵裏,你想怎樣?!身為皇後私、私會他人,置東楚顏面何在!”

衛將離道:“陛下,你聽我解釋,我師兄是來找你的麻煩的,若不是看在溫衡大師的面子上,陛下可能就有危機了——”

皇帝一口打斷她道:“你別妄圖混淆視聽!朕乃九五之尊,此人犯上作亂還敢讓朕回避?!朕告訴你,你既然嫁來了東楚,其他不該想的休想再沾染半分!回宮之後朕要罰你禁足!”

衛將離擰眉道:“溫衡大師總不能護陛下一輩子,今日我若不來,陛下可知後果?”

“朕不知什麽後果,就知道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麽給朕委屈受!”

衛將離:“……”

皇帝只顧著發脾氣,根本沒注意到衛將離的表情根本就沒因為他的話而越來越害怕,反倒越來越冷漠。

“朕——”

“啪!”

皇帝捂著臉:??????

衛將離放下手,冷冷地看著他,當著他的面道:“你這人怎麽聽不進好賴話呢,就特麽你委屈,我不委屈啊?老子堂堂西秦江湖上坐頭一把交椅的扛把子,誰聽了不聞風喪膽跪下來叫爸爸,整天看見你就像看見隔壁殺豬張家喜歡拿頭砸門板的熊孩子一樣,知道老子為了保你狗命都快在我師兄跟前抹脖了嗎?就特麽你事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