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攤牌（第2/3頁）

寧悅眨眨眼，“家是不能回了。胡成現在只是擾亂社會治安，行政拘留十五天。但是我估計孩子爺爺正滿世界找我，找孩子。胡成也有一些朋友，能幫助他。我不想這麽早讓他知道孩子在哪裏。”

現在卓浩明白了：這個汙點，就是暴力。也許是胡成施暴，提醒了寧悅。讓她發現了這個方法，也許從更早之前，寧悅本質上就有暴力自傷解決問題的因子，今天寧悅用自己的血，把胡成汙染！

“你父母留給你的房子早就被你賣了，那你能住哪裏呢？”

那時，卓浩問她什麽是錢也彌補不了的汙點？寧悅低頭不語。良久才說，也許那並不現實。卓浩見她傷心，沒有追問。

寧悅捂住額頭，搖了搖：“今天事情很突然，我也沒想那麽周全。也許租個房子？我得先找個賓館住下。”

那時卓浩就覺得，寧悅有點太異想天開了。可是寧悅說，離婚是遲早的事。但是，家裏的財政大權在婆婆手裏，收入來源都是胡成掌握，所有的銀行密碼自己完全不知道，除了一張信用卡附卡，她沒有任何經濟上的支撐。一旦離婚，胡成讓她分文不得簡直太容易了！沒有經濟能力，沒有財力支撐，再加上胡成和他父母的強勢，她根本沒把握獲得孩子的撫養權。她能做的就是讓胡成有一個錢也彌補不了的汙點。

卓浩雙手按住有點慌的寧悅，“算了，你要不介意，就住我這裏吧！”

在卓浩的辦公室裏，驚魂未定的寧悅提了三個要求：第一，幫她找一把刀子，防身用。第二，告訴她，如果必須挨一刀，在身體的哪個部位挨刀對健康影響不大，流多長時間的血不至於暈倒？第三，教會她，如何才能看起來像是別人捅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撞上去的？

寧悅搖頭：“我們住這裏？那你住哪裏？”

寧悅被胡成打了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卓浩。卓浩通過關系，在熟悉的地區幫她搞來介紹信，讓她做了個傷情鑒定。在不驚動胡成的情況下，做了備案。

卓浩的房子是一套一居室，典型的單身漢房間，能吃能住能遮風避雨，別的都不講究，也沒有多余的。

小孩氣呼呼地抱起卓浩特地為他打開的ipad跑到一邊，卓浩看著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光頭強，想起了那天同樣被嚇壞的寧悅。

卓浩笑了：“我住辦公室。你別忘了，我這工作，在辦公室的時間可比家裏的長。說實話，辦公室的床比家裏的都舒服。”

胡子淵說：“當然是媽媽！可是，他們不會離婚的！我爺爺說了，他們是夫妻，夫妻打架很正常！”

寧悅去過卓浩的辦公室，是一個套間，裏間的確可以休息。想想不過是臨時住兩天，等自己找到合適的出租屋，很快就會搬出去，寧悅也就不再推辭。

卓浩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卻想起一件事，帶著那麽一點的報復心，問胡子淵：“如果你爸爸欺負你媽媽，你向著誰？”

看寧悅答應了，卓浩松了口氣，開玩笑地說：“你放心，我這裏雖然簡陋，不過安全設施好。萬一真有人騷擾你，你還是能挺到我來的。”

胡子淵看著電視，一本正經地說：“奶奶說，接近我媽媽的男人都是壞蛋，想把我爸爸趕走，欺負我！”

寧悅卻是一怔，頗為勉強地笑了笑。

卓浩哭笑不得，“我怎麽就想當你爸爸了？”

孩子，她是先下手為強搶過來了。那麽接下來呢？

胡子淵扭頭看了一眼卓浩，冷冰冰地說：“你沒機會當我爸爸的。”

這場官司會打多久，胡家人會糾纏到什麽程度？即使拿到撫養權，胡家人會尊重判決，心甘情願地放棄嗎？手機亮了又滅了，數不清的未接來電，還有微信圖標右上角不斷增加的未讀信息的數字，胡成爸應該在找她吧？胡成媽還在醫院裏，她知道了嗎？胡成現在是不是恨死自己了？他會怎樣反擊呢？最後，這一切的一切，又該怎樣和一個六歲的小男孩解釋呢？

卓浩看著眼前專心看電視的小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默默地嘆了口氣，坐在小孩旁邊，一起看起了《熊出沒》。

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寧悅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兒子，滿腹心事難以入眠。

寧悅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睡意迷蒙時，她仿佛又回到了派出所。一腳踏進門檻，就聽到胡成的咆哮：“寧悅！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子淵一把抱住寧悅的大腿，帶著哭聲說：“我要媽媽，我不要你們離婚！”電梯門開了，子淵擡頭看著寧悅，陽光照在那張稚嫩的臉上，“我去和爸爸講，讓他不要再打你了！爸爸最聽我的了，好不好？”

寧悅轉頭去看胡成，他被銬在暖氣片上，漲紅了臉，努力地想站起來，卻只能半彎著腰，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