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5頁)

她聽著他們的對話。

“珠寶首飾?確實是挺小眾的專業,怎麽畢業後沒有去從事相關專業的工作?”時文奎委婉道。

“因為這個專業就業面比較狹窄,輔導員有建議我們選修第二專業,所以,我在大學期間又同時輔修了漢語言文學(文秘方向)。”

徐欥耐心而溫吞的解釋:“機緣巧合之下,我畢業後就跟著張高磊總經理進入了時汐集團的長榆基地,擔任長榆基地總經理助理一職。所以,我其實也不算跨專業就業。”

就業面窄,就業機會少。

倒的確是樸素又現實的大學生就業難題。

“文秘方向。”時文奎點點頭:“難怪,公務文書的撰寫能力可圈可點,文筆柔潤,倒是和小時總犀利的文筆形成一種良性互補。”

說到這裏的時候,時文奎看了一眼正在緩緩喝水的時舒。

時舒因此被他的話嗆了下:“咳咳。”

兩邊同時都伸出手來。

吳千禾的動作要更快一些,手裏直接抽了兩張柔軟的紙巾,疊成像手帕一樣整齊的正方形,遞過來:“沒事吧?”

而徐欥遞過來的則是,一包當著她面剛剛拆了封口的手帕紙。

是時舒常用的品牌手帕紙巾,紙張印有繁復的花紋圖案,紙張很厚實,沒有香味。

是新的,沒用過的,他也沒有直接接觸紙面的。

他剛從和董事長的交談對話中轉換過來身份,聲音有些緊張:“您要不要緊?是不是水溫兌得不太合適?”

時舒沒有回答。

她先接過吳千禾遞過來的紙巾,在眾目睽睽以為她要冷落了小助理,去接受吳董心意的時候,她卻拂了他的面子,將那兩張裸露開的紙巾墊在桌上。

她又接過來自己助理遞來的手帕紙,從膠帶封口中抽出一張輕壓在唇角,拭幹凈唇角的一點兒水漬後,將那包手帕紙壓在攤開在桌上的紙巾上。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她的行為。

但吳千禾明白她的意思。

她雖不排斥和他握手的行為,但卻介意使用他的手觸碰過的紙巾。

吳千禾想起時汐夫婦逝世的最初那幾年,時汐集團的經營每況愈下,幾年後分崩離析,瓦解不過就是傾刻之間的事情。

而當時年輕氣盛的他,說服幾個投資商,打算收購時汐集團,幾次嘗試著聯系到時文奎董事長說收購的提議,都遭到直接的拒絕。

“您這把年紀,要想讓一個支離破碎的企業起死回生,難哦。您又何必苦撐著?明明被收購對您來說,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老人家遭遇了巨大的家庭變故,要撐起一個分崩離析的集團,不是難,而是非常難,無論是精力和財力都顯得力不從心。

但——

“死神帶走了我的妻,我的女兒和女婿,空留我和我那年幼無知的外孫女相依為命。”他笑笑說:“我要用余生填補對孩子那四分之三的愛啊。”

所以,他撐下來了,而且,有了如今的成就和商業版圖。

有那麽一瞬間,吳千禾似乎明白了,這些年,老人家那麽堅持,那麽努力,甚至拼命地支撐起整個集團的原因,他為的或許就是這麽一天?

他的外孫女兒,這世上他唯一的親人,希望和情感寄托,時舒,她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她對任何人的喜與惡都可以坦坦蕩蕩,而不是畏於權勢下的敢怒不敢言,她不需要向別人低聲下氣,她不需要請求拜托任何人的幫助,她甚至無需顧及任何人的顏面。

她只要做自己,順從本心地做自己。

個性張揚有度,自由恣意。

一路從白手起家,吃過許多的苦,艱難的時期,也曾將老人家作為前行路上的榜樣的吳千禾,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時舒與他相比,竟是如此幸運的企業接班人。

如果,他有她這樣的條件,那千禾電池遠不止如今的成就。

眼前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裏,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代替長銀半導體韓董出席的小兒子韓孟溪性格乖張,因和在座的好幾位都有過不如意的時候,趁著他爹不在,酸溜溜地挑釁道:“原來,小時總對吳董這樣的行業前輩,也和對我這樣的晚輩一樣狠心無情啊?”

吳千禾回過神來,明知故問:“哦,我是錯過了什麽消息嗎?小時總是怎麽對小韓總狠心無情的?”

他不顯山不露水,卻……

“難道小韓總是因為豐富到整個瀾城人人盡皆知,家喻戶曉的情史,被小時總奚落嘲諷了?”

“那倒是你小心眼了。不是小時總對你狠心無情,換作任何一位被你追求的正經姑娘,聽說了你的那些風流韻事,恐怕都忍不了要奚落你幾番吧?”

根本沒有那麽誇張,好吧?

還家喻戶曉的情史。

最多也就豪門圈子裏那些人亂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