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2/4頁)
“周公子的酒,可以嘗嘗。”霍硯舟適時給出提議。
“我怕喝醉。”
“我看著你。”
一旁還在等著回答的周敬之:“……”
他是調酒,不是制作狗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推拒顯然就不禮貌了,阮梨彎起笑沖周敬之點頭,“那就謝謝啦,低度就好。”
“不客氣。”
“我可以在旁邊看看嗎?”阮梨站在吧台邊,好奇地看著那一排排五光十色的酒瓶,仿佛一個色彩奇幻的世界,充滿新鮮和未知的浪漫。
周敬之微微挑眉,“隨你。”
得了允許,阮梨就這麽乖乖站在吧台邊。她發現周敬之調酒的時候很不一樣,身上那股散漫勁兒被斂得幹幹凈凈,格外的專注和認真。那些形狀各異色彩繽紛的瓶瓶罐罐到了他的手中好像也變得不同,有了奇異的魔法。
“有趣?”霍硯舟問。
阮梨點頭,她喜歡所有和技藝有關的制作過程,甚至著迷於這種排列組合帶來的萬千種可能。
“有種宿命降臨的感覺。”
話落,又覺得自己太文藝感性,“就是——”
霍硯舟點頭,“我明白。”
有萬千種可能。
但只會有一個結果。
周敬之調過那麽多酒,第一次聽這樣評價——也不是第一次,很早之前還有過一個人。
他重新審視阮梨,打量這個看起來總是溫溫軟軟進退有禮的漂亮女孩。
他和霍硯舟年歲相當,幾乎一起長大。這麽多年,霍硯舟身邊什麽樣的女孩兒沒有?論家世、樣貌、才華,阮梨絕對不是最拔尖的那一個。
周敬之其實一直很納悶,霍硯舟為什麽就非她不可。
如今再看——一眼難窺全貌,但只是這一句話,她就已經和許多女孩不同。
察覺一道深冷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周敬之擡眼,不期然觸上霍硯舟沉稠如墨的眸色。周公子扯扯唇角,轉身去開冰箱,隨口小聲吐槽一句:“小氣。”
周敬之從冰箱裏取了一罐奶油。
液體淡奶油注入杯體的一瞬,清透的冰藍色被澱出乳白的厚重感,兩相交融,緩緩暈出一抹奇異的天青釉。
阮梨烏軟的眸底湧上訝異。
周敬之噙著笑將杯子推到她面前,“一杯‘初見’,歡迎阮小姐。”
話落,周敬之眼底興味未消,越過阮梨,噙著笑看向霍硯舟——別有深意的初見二字,只有霍硯舟能聽懂其中真正的含義。
而隔著薄薄的一道鏡片,霍硯舟眸底已經帶了警告。
阮梨不知道兩個男人間的視線交鋒,滿心好奇和驚訝地看著面前這杯宛如天青釉的調制酒。她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清冽酒香裏混了醇厚的奶香,便真的宛如天青釉的批語——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1]
許蕩遊魂一樣蕩過來,一臉欲言又止地看向阮梨,又滿眼幽怨地看著霍硯舟,最後幹脆往吧台一趴,“給我也調一杯,就叫‘失戀’。”
阮梨:“……”
周敬之冷笑,“我看你不是失戀,是找死。”
許蕩更難過了。
有些事經不住琢磨,一開始回憶,就猶如揭開了彌天大霧,那些被稱為蛛絲馬跡的東西早就有了明確指向。
那一次在君悅法餐廳的偶遇。
在蘇市時,阮梨在酒吧喝醉,霍硯舟匆匆趕來。他手機裏至今還存著霍硯舟抱著個女孩的照片。
還有昨晚霍硯舟那句:你怎麽知道女未嫁。
他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
不,根本就是沒長腦子。
還一次又一次在霍硯舟面前表達對阮梨的愛慕,硯舟哥……不會想弄死他吧。
可是……阮梨明明之前就和霍明朗是一對兒啊。
霍硯舟顯然看不下去許蕩這廢物樣子,“你,跟我出來。”
“哦。”
霍硯舟又看一眼周敬之,顯然是讓他照顧阮梨,周敬之點頭。
待霍硯舟和許蕩出去,周敬之給自己倒了杯茶,在吧台的另一側坐下。他托著腮,百無聊賴的模樣,開口的話卻很八卦。
“霍硯舟現在不在,你有沒有什麽想知道的,關於他的小秘密,我和孫緩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忽然被點名的孫緩:“……”
阮梨捧著杯子,搖頭。
“一點都沒有?比如他從前有沒有過女人,交往過的女孩都什麽樣?”
阮梨:“。”
她了解這些做什麽。
周敬之抿了口茶,將阮梨的不在意收入眼中。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看來霍硯舟這條路還有的走。
至於阮梨,視線倒有些好奇地落在周敬之的茶杯上。
他很擅長調酒,卻喝茶。
“好奇我為什麽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