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怎麽會呢。小澤明明還好好的,除了因為這個闌尾炎的緣故,在這之前他整個人都是能跑能跳的,怎麽會呢?

在那位孫醫生帶著小男孩走了之後,連帶著唐志勇和陳孟也有些恍惚想著。

在這個年代,C國的許多東西和觀念都剛剛和外面接軌沒幾年,在許多人的固有印象中,心理疾病依舊是和所謂的精神病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系的。

好在孫醫生走之前見四人的臉色實在難看,又開口安慰了幾句,這才讓幾人沒有當場繃不住。

那個從樓上跑下來的小男孩的父親慢行了一步,走之前安慰性的拍了拍秦鎮業的肩膀:“老秦你也別太有壓力了,有空可以去樓上看看,也不是所有人心理一出現問題了就是大家印象中的所謂精神病。就跟我們家孩子似的,之前脾氣太大,而且一哭起來怎麽哄都哄不好,那樣子才嚇人。我和他媽沒辦法了帶他來看了一下,結果人孫醫生說是強迫症。”

而且不是近兩年才發病的,只是在最開始病症比較輕的時候被大人忽略過去了,而話都還說不太清楚的孩子又很難正確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這樣日積月累之下情況才變得稍微嚴重了起來,並且伴有一定的焦慮症狀。

“其實相較於這個,一直發現不了異常,讓情況慢慢變得嚴重才可怕。現在既然發現了,那咱們就治唄。反正現在每天我兒子回家前我都讓人把家裏的東西擺的整整齊齊的,自從這麽幹了之後他一個星期都沒怎麽發過脾氣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對症下藥。”

聽完老友那並不算太專業的安慰後,秦鎮業看著似乎是放松了些。

等到人走了之後,兩方家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在重新進入病房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病房內,唐楸正在給哥哥看他畫得畫。

小家夥指著畫本上一個依稀能看出來是個人的小人兒說:“哥哥。”

這個畫的是哥哥。

畫面很嚴謹,小人兒身上還穿著和秦澤一樣的豎條紋病號服。

翻過一頁,小家夥又指著另一個小人兒說道:“栗子哥哥。”

畫面上有些大小眼的小人兒和小家夥隔空對視。

早在這兩張畫之前,拿著畫本的小朋友還給哥哥看了自己畫的爸爸媽媽。

看完了全部畫的秦澤毫不猶豫的誇贊:“畫的真像。”

被誇了的小朋友眨眨眼,想了想說道:“楸楸在幼兒園,小胖教楸楸畫。”

秦澤點頭,表情認真的附和:“原來我們楸楸學過畫畫了啊,我就說,怎麽一下子就畫的這麽好。”

說著把畫自己的那一張抽出來,征詢小家夥的意見問:“那這一張畫哥哥的可以送給哥哥嗎?”

“嗯。”拿著畫本的小奶團子大方的點點頭,並且承諾:“楸楸下次,還畫。”

“我們寶寶都要成小畫家了。”秦澤眼含笑意。

看著一大一小兩人的互動,已經走進病房有幾分鐘了的兩對家長對於孫醫生所說的關於秦澤的情況,依舊是很難有真實感。

秦鎮業在心裏想著,整個C市圈子裏,好像目前就傅家現任當家人傅弈的幼子和小澤的情況差不多。

同樣是遭遇到了意外傷害性事件,同樣是因此受到了影響。去年的時候因為傅家為了這個孩子大張旗鼓的尋醫問藥,問的還是國內並不常見的心理學方面,還引得過C市其他許多家的側目。

現在看來,等哪天傅家的當家人有時間的話,他是要找機會和對方見一面。哪怕多問出點經驗來也是好的。

下午時分,秦澤被推出病房做各種術前檢查。唐楸和唐志勇一起待在病房裏。

此時的唐楸沒有再畫畫了,正眼淚汪汪的被爸爸哄著。

“哥哥。”小朋友眼眶紅的可憐,一邊用手指著病房的門一邊和爸爸說:“醫生伯伯,哥嗚,嗝,哥哥痛。”

哭得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一開始的唐楸並沒有聽懂手術到底是什麽,只是知道哥哥生病了,要做手術。之後下午時來接秦澤去做檢查的醫生偶然說了一句,這才讓小家夥聽懂了,原來手術的意思是要用刀的。

以前不小心被指甲刀傷到了一點手指尖的位置,那樣的痛感就能讓小家夥記好久了。現在哥哥要去做手術,肯定比指甲刀傷到了還要疼!

被爸爸抱著的小朋友傾著身子想要去找哥哥。

唐志勇拍著他哄:“哥哥是生病了,做完手術之後哥哥的病就可以好了。做手術是在給哥哥治病。”

小朋友哭的大腦有些短路,抿抿嘴,眨了眨水洗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沒聽懂。

就在唐志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哄的時候,病房門輕輕的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條小縫。

上午時那個跑錯病房的小男孩又推門走了進來。與上午不同的是,此時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