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對薄公堂(第2/3頁)

“小梨,你笑什麽?”蕭德音有些不安道。她每次面對這個學生的時候,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並非是因為對方是首輔家的千金,從前面對姜幼瑤的時候,蕭德音也不至於如此。雖然這位姜二小姐溫順又和氣,沒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架子,但面對她的時候,人卻很容易緊張起來。

她在獄中已經得知,自己的私牢被人發現,想來姜幼瑤也被人發現了。她對姜幼瑤的折磨,倒也不小。一來是因為當初她就沒想讓姜幼瑤還有一條生路,二來是姜幼瑤恰好撞見了她心情不好的那段日子,所以永寧公主讓人挖了她的眼珠子。沒料到姜幼瑤有朝一日還會回到姜家,永寧公主心裏清楚,姜元柏這是給姜幼瑤報仇來了。

姜梨看著她笑。

永寧公主終究是感到了一絲害怕。

蕭德音蹙眉:“可是如今狀告之人是薛縣丞,薛縣丞雖然是芳菲的生父,但他在燕京城勢力單薄,由他出面,很容易被人打壓。永寧公主雖然被貶為庶民,可劉太妃和成王還在,勢必要想辦法救她出來的。”

薛懷遠的訴狀被人拿在手上,一字一句的讀起,滿滿都是血淚。沈玉容的目光,卻落到了一旁,薛懷遠身上。

“那現在蕭先生是可以出來作證的了。”姜梨微微一笑。

薛懷遠作為狀告他們的人,公堂之上,靜靜地盯著他。聽著訴狀上薛芳菲的血淚過去,薛懷遠也未曾失色,他看著沈玉容,卻讓沈玉容倏爾感到難以壓抑的疼痛,他想到了當年薛芳菲出嫁的日子。

“……是。”蕭德音答道。

那時候桐鄉的百姓們都曉得了這件事,紛紛來送行,也送來了許多賀禮。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一匹花布,一籃雞蛋、一床棉被甚至是其他。薛懷遠站在其中,對他道:“阿狸就交給你了。”

姜梨問:“我記得蕭先生曾經說過,若是有朝一日我想為薛姑娘洗清冤屈,蕭先生是會出來作證的。”

他對這個嶽丈人,是十分佩服的,他也曉得這位丈人,是位有才華之人。雖然遠在桐鄉做一個縣丞,但只要他原因,就是在燕京城裏,也會做出一番事業。只有這樣的父親,才會教出那般聰慧奮勇的女兒。

蕭德音也曉得姜梨說得有道理,但她還是覺得不妥。

薛懷遠也很喜歡他,除了覺得他們家住燕京離得太遠以外,對他贊不絕口。那時候他們彼此都認為,這是一樁絕佳的婚事,薛芳菲是找對了良人,這一生,都將這麽琴瑟和鳴,恩愛白頭地過下去。

這話說得也是,當初桐鄉案發生的時候,是因為薛懷遠就是被陷害的人,而且當時的薛懷遠神志不清,只能姜梨出頭坐主。如今薛懷遠已經恢復了神智,洗清了自己的冤屈,為兒女找出真相這件事,自然應當落在這個真正的薛家人身上。

誰知道後來……

姜梨更加奇怪地看著她:“薛姑娘是薛縣丞的女兒,眼下除了薛姑娘,還有薛公子,兩條人命,自然是要作為父親的薛縣丞為自己兒女聲討。我到底是個外人。”

永寧公主折磨薛懷遠的時候,沈玉容沒有過問。他曉得就算自己阻攔,也未必阻攔得了。他越是阻攔,永寧公主就會越妒忌,就算表面上放過了薛懷遠,私下裏一定會用更加可怕的手段折磨。

蕭德音尷尬地回答:“我自然知道其中內情,我只是奇怪……為何狀告的人是薛先生,而不是小梨你?”

所以沈玉容佯作不知。

姜梨訝然地看著她:“是怎麽一回事,先生不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先生不是早說薛姑娘是被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合謀害死的,怎生現在還來問?”

但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為自己找的借口。因為沈玉容也明白,一旦薛懷遠得知了燕京城薛芳菲身上發生的事,一定會不遠千裏來到燕京城為自己的女兒之死尋找真相。而已薛懷遠的本事,未必查不出來。

因此,她匆匆地趕來這裏,就是問了詢問姜梨一件事。她道:“小梨,芳菲的生父薛先生突然狀告永寧公主和沈玉容謀害芳菲……是怎麽一回事?”

也許是他想要自己心安吧,也許他和永寧公主是一樣的人,之所以對薛家後來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假意沒聽到,無非是因為他也覺得,斬草要除根。

“永寧公主實在太可恨了。”蕭德音悚然道:“這等手段竟然用在一個姑娘家身上,令人發指。”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難得的流露出真情實感。蕭德音只要想到要是自己也險些落在永寧公主手上就是一陣後怕,要是她也變成姜幼瑤那副模樣,只怕是生不如死。

而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姜梨道:“多謝先生掛懷,三妹變成這樣,我也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