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七點多大家陸續起床,睡眼惺忪下樓看到客廳裏的導演們,每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司觀瀾都不例外。

聽完侯俊簡單的解釋後,訾一夢拍拍胸口,一臉後怕:“我還以為大早上又要搞什麽體力活動呢。”

喻柏則是一臉擔憂:“我們能上去看看萊萊嗎?”

“不知道他醒了沒,昨天晚上池銘守他到四點多,現在莊景雩在陪著。”許靜說道。

信息量太大了,不僅是喻柏,冉羽知和訾一夢都呆滯了一瞬,司觀瀾若有所思地擡頭望了一眼二樓,阮棉棉低著頭掐旁邊的綠植葉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居然什麽都不知道,睡得可好了,”唯有粗神經如爾誠,一如既往的大咧咧,“要不我去替一下莊哥……”

他說著擡腳要上樓,訾一夢趕緊拽住他:“得了吧,你就別上去添亂了。”

想也知道,這小子會照顧病人就怪了,而且訾一夢覺得就算他想替,莊景雩也不一定樂意。

冉羽知看著喻柏說道:“我們要不要給萊萊煮個粥,生病了喝粥好消化,”見喻柏點頭同意,他又不確定地問,“粥……你們有誰會煮嗎?”

六個嘉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刷刷向導演投去期待的目光。

“咳,其實還有第二件事想跟你們說,”許靜輕咳了一聲,“萊萊病倒了,至少今天之內,做飯的問題需要你們一起解決,當然了,因為惡劣的天氣,食材都由我們提供,不需要大家再出去完成挑戰任務。”

六個人湊不出一個會煮粥的腦子,得知要自己下廚後,居然都表現得十分有自信。

不過他們毫無來由的自信堅持不到一小時,驕傲就被現實狠狠拍下。

訾一夢手忙腳亂地擦著從鍋邊逃跑的米湯,看著台面和腳下的一灘,開始崩潰:“萊萊煮粥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阮棉棉也跟著慌手慌腳,急匆匆拿著廚房紙就要去擦剛溢出的粥水,冉羽知趕緊拉住他:“不著急,小心燙著。”

勉強算有一點下廚經驗的喻柏先把火關了,咕嘟嘟沸騰到冒泡的一鍋亂粥才逐漸平息下來,幾個腦袋湊在一起一看,好家夥,大半都跟著撲鍋撲出來了,灶台上一片狼藉,一頓操作下來粥勉強算煮成,廚房卻也毀了一半。

許靜和侯俊趁著不下雨已經回導演室了,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幾個,想找人指導一下也不行,大家面上都有些挫敗,更雪上加霜的是爾誠想把鍋端走擦灶台時被鍋柄燙了一下,“哐當”一聲,出師未捷粥先死,滿地淒涼,要不是爾誠運動神經發達反應迅速躲開了,他還得搭個燙傷。

樓下瘋狂的動靜傳到了樓上,剛輸完液的白萊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感覺到身上很有分量感的被子,和不斷傳來溫熱的左手,他微微側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左手正被人握著,手背上紮針的微微疼痛感還在,不過大針頭已經不見了。

他一動莊景雩就注意到了,他不但沒有松開人家的手,還捂得嚴實了些,絲毫不見被抓包的驚慌。

窗簾拉著,屋裏還是很暗,白萊下意識地覺得床邊的人是池銘,張口小聲叫了聲:“池哥,幾點了?”

“你的池哥在隔壁補覺,”莊景雩涼涼道,“快八點半。”

白萊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嚇了一跳,立刻坐起身來:“你……”

莊景雩拿掉他額頭上的毛巾,托著他的背把人扶起來:“你什麽你,坐好,要喝水我給你倒。”

白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是溫熱得剛好入口的溫度,潤濕了他幹疼的喉舌與嘴唇,他舔了舔嘴唇,小聲道:“怎麽是你在這?”

他的聲音還有些喑啞,莊景雩聽在耳朵裏,莫名地很不舒服,一半是因為白萊這有氣無力的樣子,另一半則是因為他的話,嘴上毫不客氣道:“不然你想讓誰在這,你的池哥?”

他著重強調了一下“你的”兩個字。

白萊沒精神跟他吵,幹脆蔫兒頭巴腦地閉上了嘴,莊景雩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沖著他伸出手,白萊下意識一躲,他更不高興了,寬大的手掌直接貼在白萊額頭上:“幹嘛,以為我要打你?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啊?”

白萊也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縮著肩膀由著他摸自己的腦門兒,等莊景雩把手收回去,他才弱弱地抗議了一句:“你就不能好好說嗎,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兇神惡煞的……”

莊景雩都要被他氣笑了,他也想好好和白萊說話,可這人一睜眼就池哥池哥的,還躲他的手,心裏都不知道把他莊景雩當成什麽人了,還怎麽好好說話!

感受到莊景雩的能把人切成兩半的視線,白萊自知理虧,把空杯子塞到他手裏,企圖轉移話題:“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