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4頁）

夜色漸濃，小樹林裏，馬魁和汪新蹲守著。長時間精神高度集中地盯著，汪新扛不住犯困，打起了瞌睡。馬魁踹了他一腳，汪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汪新叮囑牛大力以後多注意點，蔡小年則打趣地說，牛大力一遇上姚玉玲，準保病急亂投醫，甚至失智。聽了蔡小年的話，兄弟三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為了提神，汪新向馬魁提起了蔡小年結婚當天女方要的條件，還說他爸給蔡小年湊四條腿，如果馬魁願意，汪永革打算以馬魁的名義，幫著再湊四條腿。誰知馬魁一口拒絕，還讓汪新帶話告訴他父親，他馬魁家的事兒，用不著別人操心。汪新一時無語，內心的疑惑越來越重。

汪新協助派出所的相關人員將此事處理好，拿著牛大力被騙的錢，親手交給他。牛大力一邊數著失而復得的錢，一邊語無倫次地說：“五百七，一分不少。汪新，好兄弟，親兄弟！”說著，他一把抱住汪新，激動得差點流下淚來。

又是一夜，無果。馬魁和汪新一身疲憊地回到各自家裏。馬燕將做好的早飯一一擺上，關切地讓父親吃飯。馬魁叫她先吃，徑自進了自己屋。過了一會兒，他搬著一把椅子從自己屋裏走了出來，然後出了門。

汪新警察證一亮，三兩下就制住了他，人贓俱獲地將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爸，您搬椅子幹啥？”馬燕追到門口問。

小夥子眼珠子一轉，打著包票地說：“試不了，沒插銷。放心吧！‘頭西霸’，小日本原裝的！嘎嘎新，這能騙你嗎？”“行！誰讓我急著娶媳婦呢！”汪新說著，掏出一個信封。小夥子接了過去，一看信封裏是一摞白紙。小夥子有些詫異，憤然質問：“哥們兒，你這整哪出呢？”

“蔡小年和他對象家說通了，兩家各準備四輛自行車，大家都緊著忙活蔡小年的四十八條腿呢！我尋思著，把咱家的椅子搬過去一把。”

不久，一個小夥子從拐角處溜達著走到汪新身邊，和他對起了暗號。對上了暗號，小夥子詭異地朝汪新笑了笑，帶著他來到一處民宅。倆人走進異常昏暗的屋內，小夥子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紙殼箱子，汪新打開箱子一看，裏面是一台黑白電視機，隨口問：“能試一下嗎？”

“那椅子，不是您和我媽結婚的時候，找木匠打的嗎？您舍得給啊？”

汪新根據牛大力的描述，對賣假電視的嫌疑人進行了畫像，經過多次走訪，費了一番周折，終於聯絡上了嫌疑人。只見汪新戴著墨鏡，抄著褲兜，一副小混混的模樣在胡同裏走來走去。

“你陸叔、吳叔，他們都支援了，咱們不出點力，不合適呀？都街裏街坊的，到時候該挑咱禮了。”

汪新看了看牛大力，又看了看蔡小年，決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那也不能把您和我媽結婚的物件給出去呀！”

聽了牛大力的遭遇，汪新拍了拍電視機殼子：“大力哥，你攢點錢，容易嗎？”此時，牛大力死的心都有了，他欲哭無淚地對汪新說：“兄弟，趕緊幫我想想轍，我的一年工資全搭在這上頭了。”蔡小年一臉無奈，感嘆道：“大力啊！你搞對象，也真夠下血本的。汪新，這個忙你得幫。”

“說起來，誰家的桌子椅子，不都是一件件攢出來的？人家能給，咱為啥不能給？一把椅子罷了。”馬魁說著，不容閨女再反駁，搬著椅子往蔡小年家走去。

出於無奈，牛大力把詳情告訴了汪新和蔡小年，希望他們能幫著想點辦法，尤其是汪新，因為他是個警察。

汪永革和汪新一邊吃早餐，一邊透過窗戶朝外看，見馬魁正搬著椅子朝蔡小年家走去。

牛大力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要是能找到他，我早把他給撕了！”姚玉玲沒好氣地說：“我就說便宜沒好貨嘛！”牛大力擡頭看了一眼姚玉玲，嘟囔著說：“這不便宜啊，比商店賣的還貴呢！”姚玉玲看著牛大力，嘆了口氣：“我看你還是報警吧！這明顯是詐騙。”姚玉玲的話，倒是提醒了牛大力。

汪新不解地對父親說：“我師傅也真是的，他家裏攏共沒幾樣家什，我都跟他說了，咱家可以勻四條腿給他，結果他根本不領情。”

牛大力抱著紙殼箱子，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姚玉玲家。在姚玉玲的一再追問下，他向姚玉玲說了買電視的經過，姚玉玲聽完督促他：“你別愣著了，趕緊找賣電視那人去呀！”

“你師傅那人，好面子，正常。趕緊吃吧！吃完了你眯一會兒，熬了一夜，都睜不開眼了吧！”汪永革疼愛地望著兒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