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4/5頁)

“您也沒說不能用電爐子啊!”

馬魁站起身,對汪新說:“咱們鐵路公安今年的第一槍,讓你小子給打了,打得好!不過呢,你小子也別嘚瑟。”汪新知道馬魁接下來的老套路,他要被訓了。在大巴車上暴露身份、不聽指令跳窗追嫌疑人,這都是案件潛伏者的大忌。他深感自己閱歷太少,仗著年輕氣盛,槍法在地方拿了個第一就心高氣傲的毛病,的確應該受到批評。所以,汪新主動向馬魁認了錯,馬魁見汪新承認了不足,呵呵一笑說算是將功補過。汪新心裏清楚,馬魁在心裏多多少少算是認可他了。

“我說咋沒電了,誰讓你們用電爐子的?”

販毒案件因嫌疑人被擊斃暫時告一段落。返程的火車行駛著,馬魁和汪新坐在臨近過道的座位上閉目養神,師徒倆因前些日子跟進販毒案高度緊張,累得夠嗆,一放松下來都睡著了。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汪新打開門走出去,隨手關上門,店主怒氣沖沖地質問:“煮啥呢?點電爐子了!”汪新見藏不住,只好如實回答:“下一碗面。”

倆人睡得正酣,忽聽有乘客大喊:“他搶我東西,抓住他!”

汪新馬上反應過來,關上門說:“馬叔,得趕緊把電爐子藏起來!”汪新說著,迅速拿下鍋,就要收電爐子,可是電爐子太熱,把他的手給燙了。

馬魁和汪新同時被驚醒,只見小溫州慌慌張張地向馬魁這邊跑來,在經過馬魁身邊時,他伸腿把小溫州絆了個大馬趴。小溫州趴在地上,拼命地啃著手裏的饅頭。

師徒倆正說著,突然燈閃了一下,接著,電爐子噗的一聲,燈和電爐子全滅了。汪新立即意識到,這是短路了,他走到屋門前,剛打開門,就聽到了一片吵嚷:“怎麽沒電了?把電通上!”

聞聲而動的兩個乘客按住小溫州,汪新一看忙對馬魁說:“馬叔,這不是賣眼鏡那孩子嗎?”

“當年鴉片戰爭的時候,咱國家就被這東西給禍禍了,一百多年擡不起頭來。這好容易過上點好日子,這東西又出來禍禍人,這回一定要把這毒販子揪出來。”汪新眼神堅定地說道。

小溫州自顧自地啃著饅頭,乘警小胡趕了過來,被搶乘客看到小胡,指著小溫州說:“警察同志,這小子搶我吃的!”小胡望著小溫州嚴肅地說:“你起來,跟我走!”

“為啥的都有。有的人看別人吸,好奇,以為那玩意能提神醒腦,跟抽煙差不多。還有人是瞎逞能,以為不會上癮。總之一句話,這東西害人不淺,一旦沾上就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馬魁認真地說道。

小溫州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了馬魁和汪新,馬魁扭過頭,閉著眼。

汪新心裏雖然有些不爽,但馬魁畢竟是自己師傅和長輩,他還是聽話地插上電爐子放上鍋,開始做起飯來。他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次任務,有些好奇地一邊攪著鍋裏的面條,一邊問馬魁:“師傅,這人為啥要吸毒啊?”

他剛張了張嘴,就被小胡厲聲制止:“看什麽看,趕緊走!”

“我這倒沒有,對了,我還悄沒聲地抓了一個小偷呢,是這麽回事……”汪新剛要滔滔不絕地講下去,就被馬魁打斷:“別扯沒用的了,趕緊做飯!”

小溫州被小胡連拉帶拽地帶走了,望著他們的背影,汪新低聲說:“馬叔……”汪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馬魁制止:“閉嘴!”

“我在車上,就被兩個人給認出來了。”

餐車內,小胡坐在桌前,小溫州站在一旁啃著饅頭。

“說得有點邪乎了吧?”

“別吃了。”小胡說。

“外面人多眼雜的,稍不留神,咱倆就得暴露了。幹咱們這行,就怕這個。”

小溫州賭氣似的索性把剩下的饅頭全塞進嘴裏,喘了口氣:“吃完了。”

“不搬來吃什麽?”馬魁沒好氣地說道。“做飯多麻煩呀!出去吃多好。”汪新不以為然。

“說說吧,怎麽回事?”小胡一邊做筆錄一邊問。

汪新一看,這家夥什一應俱全,驚訝地說:“您這是把家都搬來了。”

小溫州一臉無奈和可憐樣兒,向小胡說出了事情原委。

“不是當成寶,它就是寶,打開看看。”汪新把破袋子打開,裏面裝的是油、鹽、大醬、大蒜、掛面等物品,還有一口鍋和一個電爐子。

原來他是賣眼鏡的,因為列車上有規定不讓乘客在火車上私自兜售相關產品,所以被沒收了。他沒了收入來源,好幾天沒喝水吃飯的他實在是餓急了,便情不自禁地伸手搶了乘客的饅頭。

“一路上拎個破袋子,還當成寶了。”

小胡聽完小溫州的交代,對他做了嚴厲的批評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