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6頁)

馬魁說著,自顧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入喉,難消愁。

回到宿舍的時候,林建軍正靠在床上看書,一看到汪新,他興奮地說:“破了案立了功,咋還不高興啊?”“哪看出不高興了?”汪新反問道。“臉色。”林建軍指了指他的臉。“立功有啥用,還是得去巡邏嘛。”“巡邏不好嗎?”“從早巡到晚,這活是個人都能幹。”“也不是吧,總得腿腳好的人才行。”“出去抓犯人破案子,多危險啊,又沒日沒夜的,領導這是偏向你呢。”“拉倒吧,穿著這身警服,卻不能跟犯罪分子面對面地硬碰硬,有意思嗎?多虧得慌呀。”“讓你這麽一說,我更虧得慌了。對了,你不是跟那個老太太,面對面地過了好幾招了嗎?這也算硬碰硬啊!小汪,你才來幾天呀,別著急,總會有機會的。”“但願吧!”兩人邊聊著,汪新邊給自己打好了洗腳水。泡腳的時候,他還想著怎麽做才能對得起自己身上的這身警服。

夜色如墨,寂靜無聲。馬魁遲遲不能入睡,坐在桌前喝起小酒。王素芳溫柔地陪在他身旁,一邊織毛衣一邊輕聲說:“這幾天挺消停啊,你那個新徒弟小胡挺得力?”馬魁點點頭說:“比那個臭小子強多了。”“那你終於可以省省心了,看你怎麽不太高興呢?”“哪兒看出來的?”“說不好,就是看你挺悶的,不會是想小汪了吧?”“胡說八道,我想誰也想不起他來呀。”

行駛的列車上,一個嫌犯戴著手銬,被馬魁和小胡押著,進了餐車。

自從汪新離開後,馬魁總覺得身邊缺少了什麽,日子沒滋沒味的。跟隨在馬魁身邊的小胡,總能不經意地聽到,師傅喊他“小汪”。

“你先帶他做筆錄,我上趟廁所。”馬魁交代小胡說。馬魁走了,小胡坐了下來,從工作包裏拿出紙筆,放在桌上。他望著站在一旁的嫌犯,嫌犯也正看著他。兩人對看了一會兒,嫌犯移開目光向四周看了看,沉思片刻,對小胡說:“警察同志,這銬子太緊了,都勒得過血了,麻煩給我松松。”小胡看了一眼嫌犯的手銬,覺得確實勒得太緊了,他嘴裏嘀咕著:“剛才也沒這麽緊呀?”“誰知道咋弄的呢,松兩扣。”嫌犯嘟囔著說。

窗外黑漆漆的,汪新站在窗前陷入沉思。

小胡掏出鑰匙,嫌犯的小眼珠滴溜溜地在他的鑰匙上打轉,他剛要松手銬,就聽到馬魁大喝一聲:“你要幹什麽!”小胡被嚇得一哆嗦,這時馬魁已經走到他跟前,他小心翼翼地說:“他說他手銬太緊了。”馬魁的眼睛緊盯著嫌犯,嫌犯被他盯得不自在,假裝鎮定地說:“你瞅我幹啥?瞅銬子。”“小子,你自己把手銬弄緊了,想打開逃走是吧?”“這麽多人呢,我往哪兒跑呀。就算我想跑,也打不開手銬呀。”“你是打不開,可你知道鑰匙在哪兒了。下一步,打算襲警搶鑰匙是吧?”“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哪兒有那個膽子呀!”“少跟我玩這套,就你這號的,我見得多了!”“你嘴大我嘴小,你說啥就是啥吧。”“我還告訴你,你小子身上一定背著更大的案子!”馬魁的話音一落,嫌犯的身軀不經意地一抖。

汪新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林建軍,林建軍說,估計他是被騙了。汪新搖搖頭,怎麽可能呢,就他那眼力,一個老太太能騙得了他嗎?林建軍也不多說,笑笑說,希望如此吧。

待嫌犯交代完,小胡滿臉欽佩地看著馬魁:“真沒想到,那小子還背著半條人命呢!”“他要就是偷了點錢,不至於冒這個險。”“師傅,得虧您回來了,要不我犯大錯了!”“下回注意就是了!”“師傅,您不生我氣了?”“沒事了,去忙吧!”馬魁擺了擺手,小胡走開了。望著小胡的背影,馬魁腦海裏莫名出現了汪新的身影,仿佛聽到了他喊師傅的聲音。

聽汪新這麽說,林建軍笑了笑,汪新說:“看這意思是不信了?”林建軍忙說:“沒有,你趕緊吃飯去吧。”“我包裏還有兩個雞蛋,墊墊底吧。”汪新說著,就去包裏掏雞蛋,他突然想起來,雞蛋給了廣場上那個乞討的大娘。

結束了列車上的案件,馬魁回到鐵路大院,剛一進大院的門,就見兒子馬健獨自在院子裏玩兒。馬魁滿心歡喜地緊走兩步,上前一把抱起兒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這是想上街呀!慢點,別摔著。”馬魁說著,不經意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在離大院不遠處的角落,有人正偷窺般地往院裏張望。身為警察的馬魁心裏一驚,抱著馬健往家走。

汪新好奇地問:“那所長怎麽讓我去?”林建軍笑了笑,說:“不知道,可能是你比較有經驗吧。”“他怎麽知道我有經驗?”“我猜的。”“你猜得沒錯,我辦的案子多了去了。大案小案,什麽樣的都有,不停嘴兒講一年都講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