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左右為難

“不是這事。”家喜說。

“怎麽了，你四姐夫的事情辦好了，剛才我陪四姐去提的車。”宏宇匯報。

“還有什麽事？”

宏宇到家，家喜就拽他進臥室。

“五一商場改革了。”

或許還沒準備好。一切太過突然。

“不叫了好久了麽。”

她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跑什麽。就這麽不能見人？

“副食品營業組，只留一個人。”

到龍湖菜市西頭，裏頭進不去了，車停下，秋林付了款，禮貌地說再見。火車站廣場，人來人往，何家歡一個人坐在站前的水泥台子邊上，發呆。愛情，不過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秋林的突然出現，讓她的情感世界的疑問一下又跳出來好多，還有記憶，閘門拉開，洪水洶湧。他回來做什麽，待多久，估計是探親。他會不會找她見面？孟麗莎呢？怎麽沒見一起回來。她已經太久沒有秋林的消息了。想了好一陣，家歡才開始反芻似的，回想剛才所見的秋林的樣貌。變了。變得更成熟，更是紳士。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洋味。相比之下，她土多了。方濤更土。

“肯定是你。”宏宇鼓勵。

“我離婚了。”秋林並不介意談論自己的過去。有過幸福，也遭遇過痛苦。

“現在的情況是，我和你媽，哦不，”家喜改口，“我和咱媽，只能留一個人。”

“曾經？老兄有故事。”

宏宇脫口而出，“那肯定留你啊，反正媽馬上也退了。”

“曾經是。”秋林說。

家喜憤憤然，“那是你說的。”

“你肯定很愛你太太。”方濤越來越放松。

“怎麽的？”

“還沒有。”秋林說。

“領導分別找談話了，領導跟我說，媽不願意下。”

“有孩子沒有？”方濤放開了問，雖然有些不禮貌。

宏宇遲疑，想了想，“不對啊，會不會領導挑撥離間？”

“結婚了。”

“扯你的屁！”家喜說，“閆宏宇，這事你找你媽搞定，這不開玩笑麽，哦，老的不讓，非霸著，讓我們年輕的下來。這算什麽？我當初沒工作，我媽提前退休給我頂替，那是什麽精神。”說完這句家喜自己覺得好笑，問題的關鍵是，劉美心是她親媽，王懷敏不是。“做老的，不能這麽自私。”家喜教育宏宇。

“挺好的。”方濤婉轉些，“你呢？已經結婚了麽？”他回敬他。

閆宏宇只好找他媽問情況。

“沒關系，可以直接回答。”

王懷敏卻說：“做小的，不能這麽自私，我多少工齡，就這麽買斷？下來？我不工作，誰養活我？指望你們幾個能喝上粥還是吃上面？你爸身體也不好，我不能沒工作。我還有幾天幹頭，你那個老婆怎麽就不能讓一讓。”

“這個問題有點。”方濤一個大男人，反倒被問得有點害羞。

宏宇勸道：“媽，這不是想懇求您，偉大地，高風亮節地做出一點點犧牲麽。”

“你愛她嗎？”秋林問得直接。美國思維。

王懷敏糾正兒子，“這可不是一點點犧牲，這是非常巨大的犧牲，小宇，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孩子上幼兒園。”方濤答。

“媽，我知道你對家喜有意見，可生男生女，誰也不能控制。”

“你們結婚多久了？”

“胡說！”王懷敏站起來，“我可疼小曼了！順嘴扯！”

車走上龍湖路，到龍湖菜市也就幾公裏的距離。

閆宏宇沒完成任務，回自己屋，只能跟家喜說他媽要再想想。

“對。”方濤聲色有點詫異。

家喜不滿意，但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

“那麽你就是她的丈夫？”秋林換了一種方式問。

談判的日子。地點在何家，為民沒出現。張秋芳一個人帶著振民前往。何家，家麗、家藝並老太太和美心坐鎮，當然，也少不了當事人劉小玲。

“正是。”方濤不隱瞞。

茶已經泡好了。來了都客客氣氣。雖然今天是來談條件的，但禮數還要有，畢竟這麽多年的關系。屁股還沒落座。劉媽來了。張秋芳有些驚詫，問她怎麽來了。劉媽說：“來看看你美心阿姨。”

秋林愣了一下，又換上笑容，“剛才那位，是你愛人？”

找借口。美心不介意。

方濤回頭，抱歉地，“對不起啊，特殊情況，我愛人她身體有點不舒服。”

“都說說。”家麗對振民和小玲。

家歡忙說：“停一下停一下！”方濤不理解，“你幹嗎，客人要走。”家歡編出個理由，小聲對方濤，“我尿急，你先送，別管我。”車停了，何家歡拉開車門下了車。

沒人說話。

“龍湖公園。”

秋芳笑著問：“誰先說。”

方濤上車，車子即將啟動。方濤問：“哥兒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