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敗塗地

比試共計三場, 太子和靖西侯兩方各出三匹賽馬參加比試,三匹賽馬分別為下品,中品, 極品三等。

賽馬兩兩比試, 先到終點者勝。

為了區分三種等級的馬屁,極品賽馬脖上拴金鈴,中品賽馬栓銀鈴,而下品賽馬則栓銅鈴。

比賽開始前,靖西侯對太子笑道:“以往賽馬都是下品對下品, 中品對中品,極品對極品,一板一眼未免有失趣味,太子殿下可敢換種刺激的比法?”

詹灼鄴掀起眼簾, 淡淡睥向靖西侯, 長指拂弄著天青色茶蓋, 語氣恬不為意:

“靖西侯想要換成什麽比法?”

靖西侯唇角笑意深了幾許:“不如換成盲賽, 將三匹賽馬脖子上的鈴鐺遮擋, 分過勝負之後再揭曉。”

“太子贏上一場, 可得修建馬場的三成銀款, 贏上兩場, 得六成,三場全勝, 便得全部銀款。本侯若是輸了,願承認大宛馬不如鐵蹄馬,從此關閉隴西馬場”

在場之人聽過靖西侯的提議, 驚訝地面面相覷。

這盲賽的比法,帶上更多賭性。要知下品, 中品和極品三個等級之間有明顯的鴻溝,想要用下品賽馬去贏中品或極品的賽馬,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決定勝負的因素就變成要去猜測對方會出什麽等級的馬。

服用過養神丹的耀靈帝很快就恢復了神采,一臉紅光滿面,聽過皇貴妃柔聲在耳畔的幾乎話後,他興奮向前探身,渾濁雙眸冒著精光,不等太子開口,就拍著龍案敲定下來。

“聽起來甚是有趣,好,今日就比盲賽。”

聖命一下,賽馬場的三匹馬兒又被遣回馬廄,再出來時,脖子上的鈴鐺已被紅色綢布遮擋得嚴嚴實實。

山頭上觀賽的貴人們立馬伸長脖子,試圖從幾匹賽馬的外貌上猜出那一匹是極品賽馬。

可大多是行外人看熱鬧,說來道去,也看不出場上皮毛油亮,四肢健壯的馬兒中,誰才是隱藏的王者。

蕭時晏眉眼間浮上一抹憂色,他低聲道:“靖西侯會不會在其中使詐?”

姜玉竹的神色倒是平靜,她拾起一小把瓜子放在蕭時晏掌心,黛眉微挑,露出神秘一笑:“且看看靖西侯最後能拿走多少銀子。”

蕭時晏垂眸看著少女狡黠的笑容,先是微微一怔,隨後也跟著揚起唇角:

“我險些忘了,瑤君吉人天照,逢賭必贏。”

第一場比賽開始,隨著高亢的號角聲響起,兩匹棕色駿馬如離弦之箭,嗖地一下撒丫子飛奔出柵欄。

起初,體型纖長的大宛馬速度極快,四個蹄子像不沾地一樣,快得像陣風,遠遠將鐵蹄馬甩在身後。

觀賽人群熱血沸騰,口中發出呼喊聲,紛紛為看中的馬兒呐喊助威。

靖西侯俯視向賽道上的場景,內心自是得意極了。

哼,太子年紀輕,還是稚嫩了些,經不住金烏人忽悠,自以為伯樂識馬,重金購來一批蹄子碩大的蠢笨馬種。

就算蹄子比牛大有何用,又不是要犁地,要知在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戰場上,騎兵最倚重的是速度,來去如風才能殺得對方兵馬丟盔棄甲。

靖西侯笑得春風得意,他悠哉低下頭飲茶,再擡起頭看向賽場,陡然驚得嗆了好大一茶水。

他瞪圓雙眼,不可置信看到原本落後的鐵蹄馬正一點點加快速度,逐漸與大宛馬拉近距離。

距離終點不足三裏時,鐵蹄馬已經與大宛馬並駕齊驅,兩馬不分伯仲,只見它渾圓的肌肉在皮毛下滾動,四蹄飛揚,氣勢恢宏,渾身充滿了蓬勃的鬥爭。

而大宛馬卻因體力不支,漸漸減緩了步伐,任憑驅馬人如何抽響馬鞭,還是落在鐵蹄馬身後。

最終,鐵蹄馬率先沖過終點,圍觀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靖西侯在震耳的歡呼聲中臉色鐵青,若非皇帝也在場,他險些氣得摔碎手中茶盞。

再看太子在一眾臣子的恭賀聲中不驕不躁,男子氣質矜貴,眉眼清雋,淡淡一個眸光睥來,薄唇勾笑:

“靖西侯,承讓了。”

太子穩操勝卷的姿態讓靖西侯心中沒來由覺得一緊,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雙手捧圈,不情不願道了聲:“恭喜太子先勝一局。”

靖西侯趁著眾人都在巴結太子時,他使了個眼色招來身後軍師,壓低聲音道:“你是怎麽辦的差事,竟讓太子贏下頭一局。”

面對靖西侯要殺人的目光,軍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侯爺,太子應是在第一局便用了上品賽馬,正好對上侯爺的上品賽馬,故而險勝一局。侯爺放心,如今太子手裏只剩中品和下品賽馬,後面兩場比試,肯定是贏不過咱們的...”

軍師之所以敢如此信誓旦旦,是因他與大皇子私下買通賽馬場的官員,悄悄把他們的中品和下品賽馬都換成上品賽馬。

靖西侯雖看不上鐵蹄馬,卻並非狂妄自大之輩,他早就做備好萬全之策,絕不可能讓太子在此次比賽中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