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第2/4頁)

要是這琉璃球在逃跑中途失了效,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看著淡黑色的氣息不斷注入月郤的額心,奚昭蹲在太崖身邊,突然叫他:“道君。”

太崖頭也不擡:“何事?”

“你和藺道長是在逃難嗎?”

“……”太崖掃她一眼,“奚姑娘問得未免太直白。”

奚昭偏過頭看他。

白日裏打他時沒用多大力氣,但他頰上到現在都還浮著淡淡的紅。

她忽然冒了句:“你我之間,何須說些拐彎抹角的話。”

太崖輕笑。

“我竟不知自己已和奚姑娘熟稔至此了。”他頓了半晌,又說,“算是。”

聽得“算是”二字,奚昭更起興趣:“何故逃難,是和薛家結了仇?”

上回藺岐見著薛知蘊,還躲她來著。

“倒沒那麽嚴重。”太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有人在背後追殺,擔心薛家出賣罷了。”

什麽?

奚昭面露錯愕。

什麽追殺?

她以為太崖二人和薛家頂多有些過節,需要避著走罷了,可從未想過能與性命扯上幹系。

而且要真是這原因,月楚臨竟還讓兩邊的人同時住在月府裏。

月府是挺大的,但是……

他怎麽敢的啊!

足怔了半晌,她才艱難開口:“你們……是逃犯?”

這話引得太崖失笑。

“是逃犯,賞錢還不少——怎的,奚姑娘後悔惹上我那徒弟了?不……”他稍頓,斜泛的眼神裏透出幾分揶揄,“依著奚姑娘的性子,怕不是在合計著出賣我和玉衡,換些跑路錢。”

奚昭沒理會他的揶揄。

她眼下更關心另一件事:“追殺你們的人是什麽來頭,又是為了什麽追殺你倆?”

太崖將注意力移回月郤身上,語氣淡淡:“若讓我那徒兒來應你,多半要說出‘我無錯,是無故惹來禍端’之類的固執話。但既問我,也只能答些兔死狗烹的廢話。”

奚昭琢磨著他話裏的意思,最後說:“道君。”

“又有何事?”

“之前就說了,咱倆之前沒必要拐彎抹角。”

太崖:“……”

他收回手,指尖的淡黑妖息消散不見。

“那些人找不到月府來——月郤的情況不算好,先回府吧。”他看向奚昭,忽補了句,“等回去了,把你頸上的鏈子給他,讓他戴著,不用多久便能好轉。”

這般神秘,連誰在追殺都不願說麽?

聽他提起鏈子,奚昭下意識拈起那枚琉璃球:“這個?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太崖正打算拎起月郤,聞言一怔。

“他沒與你說?”

奚昭搖頭。

太崖低笑出聲。

“那是他的東西,奚姑娘要是好奇,何不問他?”他一把拉起與他個子差不多的少年,又朝她伸手,“奚姑娘是自個兒回去,還是隨我一起?”

奚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太崖便將月郤扛在了肩上,另一手抱起奚昭。

轉瞬就消失在原地。

-

太崖帶著他倆悄無聲息地回了月府。

他也沒騙人,奚昭把那條琉璃球鏈子戴在月郤頸上後,他的狀況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見他還是昏迷不醒,奚昭說:“還是得去請醫師過來。”

“不用。”太崖掃了眼躺在床鋪上的人,“醫師來了也沒用,讓他安靜歇會兒,至多明日就會恢復如初。”

“當真?”

太崖似笑非笑:“我還在月府。”

言外之意,就是倘若月郤出了什麽事,他也脫不了幹系。

自然不會拿這事騙她。

奚昭這才放心。

看見月郤滿頭是汗,她原想打些溫水來擦擦,卻聽見太崖道:“他現下需要靜養,沾染不得旁人氣息。若想看他,不妨明日再來。”

奚昭也發現了,好像她一旦靠近他,他的呼吸就會變得格外紊亂。

思及此,她索性和太崖一道離開了月郤的院子。

兩人同行一段,快至分叉口時,忽在不遠處的墻邊瞧見道人影。

是藺岐。

他應是剛結束禁制檢查,正將八方道玉盤系回腰間。

奚昭原想裝作沒看見,不想藺岐似有察覺,從夜色中投來打量。

看見他倆走在一起,他頓了瞬,才開口喚道——

“師父。”眼神再一移,“奚姑娘。”

太崖笑眯眯道:“這麽晚了還在折騰禁制,師父不在,你連時辰都忘了。”

藺岐神情如常。

“有一處陣線不明,花了些許時間。”他猶疑片刻,終還是問出口,“師父與奚姑娘是有事相商?”

說話間,他不露聲色地打量著他倆身後。

那個方向,理應只有月郤一人的院子。

太崖還沒搭茬,奚昭就已率先開口:“我有事找道君,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妥當,勞累道君跑這一趟,我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