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夜色漸濃,月亮爬上樹梢。
某間花園餐廳裏,許久未見的三只雄蟲正在享用美味的晚餐。
除了正在鬧脾氣的伊萊,另外兩只分別是剛解除禁閉狀態的南斐,和蟲販子手裏逃出生天的利爾。
帝國內戰,在這種時候送雄蟲們各回各家,和直接送他們去死無甚區別,澤維爾便應伊萊至要求,暫時收留了他們。
雄蟲們住的地方離主宅不遠,溜達兩步就到了,伊萊和澤維爾不歡而散,連家也不想回,正好蟲販子死了,總要跟受害蟲知會一聲。
“這就死了?”南斐不用忌口,正在享用他的美味小蛋糕,聞言一臉驚訝。
當初上將把蟲販子殺的就剩這一個,他還以為是要留著追查線索,卻原來只是想留著給伊萊泄憤嗎?
“嗯。”伊萊用勺子攪弄著碗裏的湯水,本來胃口就不好,澤維爾還給他吃這些苦兮兮的東西,伊萊吃不下,就把蟲販子的死狀簡單和他們描述了一下。
利爾膽子小,光是聽形容就已經臉色發白,但他心中更多的還是痛快:“死得好!!”
“害了那麽多雄蟲,他是罪有應得。”
“都過去了。”南斐拍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問,“萊萊,那些已經被變賣的雄蟲現在有消息了嗎?”
蟲販子死了固然解恨,但一想到自己生死未蔔的同伴,南斐還是有些擔心。
伊萊聞言,本就冷冰冰的神色更加冷淡:“有派蟲追查他們的下落,目前還沒有消息。”
“別擔心。”利爾只以為他是在擔心雄蟲們,安慰道,“上將那麽厲害,一定能把他們都救回來。”
伊萊:“呵。”
“……”
怎麽感覺一提到上將,伊萊的心情更不好了?
怪怪的。
南斐對情緒格外敏感,想到什麽問什麽:“萊萊心情不好?”
“和澤維爾上將鬧別扭了嗎?”
每次伊萊不高興,都和澤維爾上將有關,相處久了,南斐也摸出點規律來。
“沒有鬧別扭。”勺子撞在瓷碗中,發出清脆的聲響,伊萊語氣平靜,“準備離婚了。”
“什麽?!”
“離婚?!”
利爾正在吃餐後水果,猝不及防聽到這一句,嚇得瓜都差點掉了。
“這麽驚訝做什麽。”伊萊興致缺缺地叉了塊蘋果,“協議書在帝星時就簽好了,若非他一直不同意,我早就恢復自由身了。”
“他現在若願意簽字,再好不過的事。”
“可是……”利爾憂心忡忡,瓜都吃不下了,這種時候離婚,豈不是死定了?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
這種特殊的時間點。
利爾在蟲販子窩裏待怕了,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忍不住抖了抖:“……上將不會和那些叛離的雌蟲那樣,想著離婚之後把你醬醬釀釀吧?”
伊萊本來心情就不好,聞言小觸角都豎了起來,冷笑道:“是嗎。”
利爾:“QAQ!”
南斐往好友嘴裏重新塞了塊瓜,一臉迷惑:“上將應該不是這種蟲叭。”
他這次幫伊萊越獄,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人家也沒遷怒,可見其正派。
雄蟲大多都是感性的,南斐因他對自家雌君多有照拂之事,對澤維爾的觀感很好,猶豫著說:“澤維爾上將若真想做點什麽,在把伊萊拐到第七星系的時候就能做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和雌君感情非常好,知道那種在意和關心是裝不出來的。
“可我也是擔心嘛。”利爾驚魂未定地啃了一口,嘀嘀咕咕道,“那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忽然要和你離婚了。”
“不是他要和我離婚。”伊萊掀了掀眼皮,不高興地糾正,“是我要和他離婚。”
或許是因為身在遙遠異鄉,沒有家人開解;又或許是因為心中實在憋悶,伊萊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把前因後果和他們說了。
“上將竟然這麽說?”利爾聽完萎頓得不行。
南斐從小流落在外,又同伴侶感情好,總是更能體恤雌蟲一些,利爾卻和伊萊一樣受雄蟲主義教育,此刻難免覺得澤維爾不近人情。
身為雌君,在締結伴侶契約的那刻起,愛惜並守護伴侶便是他一生的責任。
如今這情況,他不想著維持雄主的生活安穩太平也就算了,怎麽還能說出以後或許都無法再保護他的鬼話?
還把嬌貴脆弱的雄主哄進地牢裏看顛公發瘋?
聽聽,這都是什麽話,做的什麽事兒。
本來就夠擔驚受怕的了,滿心依賴的雌君還嚇唬他。
利爾換位思考,覺得自己可能會委屈到哭:“過分分,上將看著濃眉大眼的,怎麽也這樣不負責任。”
利爾唉聲嘆氣:“如果雄蟲保護協會還在……唉。”
“但是萊萊,上將好像也沒有要離婚的意思呀。”南斐看了眼好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