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外語】(第3/3頁)
讓多少異人,陷入常闇,成為人柱。
鳳北搓背的動作停下,她似在掙紮。
鄭修說對了,從畫中世界歸來後,讓鳳北得知,正是因為自己的“活著”,才讓世間誕生種種怪異。
因為自己活了,人柱不齊,導致常闇與常世的邊界不穩。
鄭修果然懂她,哪怕鳳北從未提起這件事,鄭修也明白鳳北心中的自責。
見鳳北不說話,鄭修笑著丟出殺手鐧:“記不記得我還欠你一件事。”
鳳北俏面微怔:“你是說?”
鄭修得意地豎起一根食指,在鳳北眼前左右晃動:“你說,你想要一個孩子,鄭氏的孩子。咳咳,我可以辛苦些,幫你懷……啊啊啊啊啊——悍婦!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
鳳北重重一捏。
房中傳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痛並快樂著。
屋內氣氛旖旎,雙倍快樂,騎樂茸茸。
歇了幾日。
鄭老爺病重痊愈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飛遍大街小巷,不少鄭氏產業借此緣由,順便搞了不少大酬賓活動。
譬如買九送一,譬如天上人間充一萬兩送九百九十九兩白銀什麽的,譬如鄭氏錢莊大額存單提高利率。
鄭修隨便丟出幾個點子讓人往下執行,鄭二娘忙得焦頭爛額,埋怨這帳越算越多,錢越滾越大。
轉眼到了四月下旬。
在鳳北的悉心“照料”下,鄭修恢復了健康,擺脫了輪椅,他抽空在自家的各大產業走了一圈,露露臉,光是走過場,就花了好幾天時間,可見他的產業大到了何等地步。
先前城中傳著不少小道消息,說鄭老爺命懸一線、鄭家大樹將傾,鄭修在城中大搖大擺地晃了幾圈,讓這些流言不攻自破。
鄭二娘挑了一天良辰吉日,再次請第一挽面人許狄,上門替鄭老爺挽面,慶賀病愈,形同新生。
自從養鴉人死去後,皇城上空再也沒了渡鴉的身影,一頭都沒有。而往常喜歡蹲房頂上的夜未央夜衛、星宿,仿佛人間蒸發了般,消失無蹤。
當然,夜未央的人並非真的消失了。而是他們本就有各自的民間身份,他們有著各自的職業,夜主沒了“眼睛”,無法發布命令,夜未央的成員們只能重新隱於市井,默默耕耘門徑。
孤寂的百年對鄭修帶來的影響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去除。他剛“回來”時,看見誰都覺陌生,畢竟百年不見了。甚至許多人他一時間都叫不出名字來。
漸漸地鄭修重新適應了原本的首富身份後,他稱呼慶十三又重新變得親切。
“慶批呀……”
慶十三盡忠職守,守了老爺大半個月,如今這熟悉的稱呼從鄭修口中脫出,慶十三微微一怔,眼神迷離,重重叭了一口濃煙,跳下屋頂,走上前,笑道:“老爺有何吩咐?”
回來了,都回來了。
慶批心中感慨萬分。
老爺從不提他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
但慶十三從他與鳳北之間的曖昧察覺到,他們倆有事,發生了大事。只是鄭修不提,慶批從不過問,這就叫素養與敬業。
“我想開個會。”鄭修站在陽光底下,背著光的鄭修此刻在慶十三眼中顯得格外高大。
鄭修開始點名。
“你,紀紅藕,裴高雅,吱吱,波波,萍萍,莉莉,閆吉吉,和尚,”鄭修閉上眼睛,思索片刻,語氣一頓:“最近喜兒怎樣?”
慶十三一聽便心中會意,眨眨眼笑道:“老爺放心。”他特意在“放心”兩字上壓了重音,鄭修既然問的是“喜兒”而不是“月燕”,慶十三從這稱呼以及語境,揣摩出鄭老爺真正想問的東西,先是肯定喜兒可信後,繼續道:“喜兒她呀,最近閑得很,夜未央的閑差沒活幹了,老老實實回布莊裁新衣。她知道老爺病重後,偷偷上門看了幾回,要不是不方便,她指不定得天天來,天天守著。這不,她早些日子得知您病好後,坐車時還偷偷叨念兩嘴,嘿!最後自是無意中傳到了慶某的耳朵裏。”
“好。”鄭修平靜點頭:“叫上她,走暗道,低調些。”
慶十三眯著眼,言簡意賅:“懂。”
“最近,夜未央可有什麽大事?”
慶十三低著頭,吧嗒吧嗒抽著煙,聞言,眉頭微微擰著,沉聲道:“大事……倒是沒有,不如說,頗為安靜。”
鄭修也眯著眼看著太陽。
炎炎烈日。
他想起了畫中世界,在大漠之西看見的壁畫。
久久才嘆道:“太過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