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柱”(第3/3頁)

第三幅壁畫中,燭與一群人爭鬥,被切斷了手。

第四幅壁畫畫的是,燭四肢完好地走著,一群人遠遠地看著“燭”,壁畫上用誇張的曲線,描繪出“常人”們恐懼“燭”時的表情。

第五幅開始畫風變了。

“燭”與一輪烈日畫在了一起。

“燭”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輪烈日。

“燭”的兩顆眼睛變成了“烈日”的形狀。

那一輪烈日畫風奇特,不知是否故意還是雕刻技藝有待提高,那一輪烈日並不是圓形,輪廓歪歪曲曲,他們用一些如同蟲子般扭曲的線條,去描繪烈日的光輪。

好端端的一輪烈日,在這壁畫上的表達上,顯得有幾分詭異與陰森。

鄭修深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由始至終都緊擰著,他卻沒再說什麽,繼續往下看。

下一幅壁畫,“燭”開始追逐“烈日”。

他跨過一座座山。

走過一條條河。

腳下踩過一具具屍體。

一幅幅壁畫,仿佛濃縮了燭的一生。

他跨越海洋。

他在向蠻荒之民教化。

他上山采藥。

他開爐煉丹。

每一副壁畫裏,燭的形象有著不同的變化。

緊接著是燭穿越大漠,烈日在壁畫上所占據的比例越來越大。

“燭距離壁畫越來越近了。”

因為壁畫上所記載的一切,似乎不是完全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鄭修解讀起來異常艱難。

最後幾幅壁畫之一,行走在大漠裏的燭,彎腰駝背、胡須濃密、衣衫襤褸,拄著一根拐杖。

在連環壁畫的最後,燭抵達了日蟬谷。

他被大漠居民攻擊。

但下一幅壁畫他們成為了朋友。

一群光著身子的大漠居民,朝“燭”膜拜。

燭爬上了一座山,尖尖的山頂上正是那一輪詭異的“烈日”。

鄭修的目光移到了倒數第二幅壁畫。

忽然,鄭修的呼吸一滯。

最後一副壁畫竟是殘缺的,但卻給鄭修帶來一股突如其來的惡心感……一種莫名其妙的惡心感,仿佛在看見壁畫的瞬間,他深刻理解了壁畫裏的內容。

壁畫中,“燭”佝僂著站在山頂,手中捧著什麽,正是這“什麽”,在壁畫中缺失了,若按照傳說,他手中捧著的應該是一輪烈日。

而讓鄭修感覺到不舒服的,正是最後畫面中的表現。壁畫上,燭的頭畫得異常地大,兩顆眼睛裏,密密麻麻地畫著許多“烈日”,而“燭”的嘴巴大大地咧著,一直裂到耳根,這是一個令人感到不適的誇張笑容。

燭的眼睛已經不是正常的眼睛了,就像是滿是窟窿的蜂蛹。他的身體正在融化,一如鄭修聽見的“傳說”那般。

“逐日者曾因太靠近烈日,而被他所崇拜的烈日融化。”

謝洛河不知何時站在鄭修身後,用冷漠的口吻說出一句奇怪的話。

鄭修扭頭,瞳孔一縮,看向謝洛河:“你說什麽?”

謝洛河笑著指了指壁畫:“我說的是壁畫的內容,很有意思,不是麽?”

鄭修默然,目光移向最後一副壁畫。

壁畫上已經沒了“燭”,只剩一尊古老的棺材。

密密麻麻的人頭在哀悼。

在故事的最後,“逐日者”死了。

因烈日而死。

“咦?”鄭修先是看見了棺材與密密麻麻的祭奠者,但很快他看見了,在畫面四周,立著三根“柱子”。

天空中沒有了烈日。

“這三根柱子是什麽?”鄭修眉頭緊擰,自言自語。

“或許,”謝洛河湊近去看,思索片刻,搖搖頭:“或許就是普通的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