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柱”(第2/3頁)
鄭修全程不知自己在跳什麽,被謝洛河帶著跑。他只記得謝洛河的手柔若無骨,手心裏濕濕的有點汗。
宴會現場只能用一個“亂”字去形容,跳一會,唱一會,又喝幾盅,有人哈哈笑著遞來一根大羊腿。就這樣吃喝玩樂到了半夜,大漠居民仍是熱情高漲,絲毫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大長老命人將一壇壇庫存的酒搬出,一副要喝到天亮的樣子。
一陣清風吹來,將鄭修刮醒幾許。鄭修注意到宴會途中,有男女手牽手,男的喘氣、女的嬌羞,中途離開,不知是去上廁所還是咋的。
有人離開有人加入,篝火旁總是圍滿了人。
月上高空,隱於雲後。
星芒暗淡,篝火通明。
“我們走。”
和鄭修跳著舞的謝洛河忽然整個人壓進鄭修懷裏,鼓鼓彈彈的胸大肌貼著鄭修,壓得鄭修有幾分喘不過氣來。她貼在鄭修耳邊笑道:“喏,晃兩下,裝作喝多了。”
謝洛河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鄭修不禁懷疑,這謝洛河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或是故意不小心的。只是氣氛到了,鄭修也沒多問,默默點頭,任由謝洛河牽著走。
鄭修搖搖晃晃的,演技還行,看起來像是喝多了。
其他人一看,男男女女笑得更歡。謝洛河作為今夜的主角,本就是所有人的焦點。謝洛河大笑一聲,直接將鄭修扛在肩膀上,身形一閃,離開了。
鄭修像是待宰的豬兒般被謝洛河扛著,一臉懵逼。隨著謝洛河帶他遠離,鄭修隱約聽見了身後傳來如同雷動般的拍掌聲。
謝洛河的笑聲如同銀鈴,清脆悅耳,傳遍全城,肆意張狂。
惟獨鄭修越來越懵,你們拍個錘子的掌?
“你到底在幹什麽?”
被扛在肩上的鄭修忍不住問了。
“帶你去看壁畫。”
謝洛河回答。
“非要整這些奇奇怪怪的?而且這黑不溜秋的,哪有光天化日下看得敞亮?”
“可夜裏,刺激呀。”
謝洛河笑道。
鄭修一聽,竟無言以對。
的確刺激。
堵住鄭修的話頭後,謝洛河扛著鄭修,舉重若輕,轉眼穿過日蟬谷,進入綠洲深處,在目不能視的夜裏摸黑登上山路。
鄭修注意到謝洛河所走的山路兩旁有著形狀怪異的石雕。
“呀——呀——呀——”
黑夜中,時不時有刺耳的鴉啼聲響起。
“烏鴉?”
鴉啼瞬間喚醒了鄭修不好的記憶,他心中一動,拍了拍謝洛河:“放我下來,有渡鴉!”
“渡鴉?”謝洛河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大笑:“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哪來的渡鴉?那是‘鷲鴉’。”她顯然很清楚鄭修口中說的“渡鴉”是什麽,甚至也能理解鄭修在擔心什麽。
“鷲鴉?”
聽著像是禿鷲和烏鴉的雜交產物。
不管這兩個物種能不能雜交,只要別是渡鴉就好。
想到此處,鄭修自嘲一笑,自從被養鴉人偷襲後,他可算是聞鴉色變,這兩百年前,夜未央尚未出世,哪來的渡鴉。
數念變幻,謝洛河將鄭修扛到半山腰處,將鄭修放下。
名為落日山的山腰處,蜿蜒登山路的盡頭,有一處平坦的空地。空地四周佇立著古老的石柱,中央是一個類似祭壇般的擺設。
而祭壇背後,一幅幅古老的壁畫曾經的色彩剝脫,只剩其形。在風吹日曬下,鄭修遠遠望去,在黑夜中凝聚目力,隱約能看清壁畫上保存的圖案仍算完整。
“這就是你說的那副壁畫?”
鄭修上前查探。
謝洛河在鄭修身後笑著回道:“是。”
“該不會,”鄭修忽然想通了謝洛河為何要在宴會途中用這種方式上來,醒悟道:“這裏不讓部族以外的人上來?類似禁地什麽的。”
“呵呵,你這次倒是不笨。”謝洛河掩嘴一笑:“即便我是他們的恩人,說到底仍是外人,他們不會輕易讓我進入他們烈日部族的禁地。”
“輕易?”
謝洛河笑眯眯地豎起兩根手指:“依我看,要入部族禁地,有三個簡單的辦法。一,嫁給部族的男子,成為烈日部族的一份子;二,殺光他們;三,偷偷上來。你說……我是選哪個呢?”
“懂了。”
鄭修明白後,開始觀察壁畫。
謝洛河早已知道壁畫上的內容,對壁畫興致缺缺。她反倒注視著鄭修,看著專心觀摩壁畫時,鄭修那認真的側顏,一言不發。
“這一幅壁畫說的是‘燭’的誕生。”
壁畫上,一位嬰兒自母胎出生,母親難產而死。
第二幅則是畫了許多小人,畫面分左右,一群人與“燭”分別站在兩邊,涇渭分明。
鄭修一邊解讀著壁畫,喃喃自語:“這幅壁畫應該是說,燭自小就與其他人不合群,或者說……不一樣。這幅畫應該是在隱晦地表達,‘燭’是一位天生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