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逐日者(第2/3頁)

有點模糊的印象。

謝洛河並未注意到鄭修此刻面色沉凝,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緩緩說道:“而後,我在多年的查探中,發現了一件事,歷史上曾有許多傳說,有著許多奇人異事,有的人容顏不老,有的人目可夜視,有的人僅憑一雙肉足日行千裏,有的人如那位燭,斷肢重生。後人大多只當這些怪事,是古人無知臆測,懵懂愚蠢,只當傳說是笑話,沒有人相信這些怪事。”

謝洛河說到最後,聲音空靈,隨著路面顛簸在微微地顫著,語氣一頓,謝洛河道:“除了我……我信。我後來發現,這種種傳說,有七成的異事,仿佛都在說著……同一個人。此人,活了將近八百年。”

“再後來,我循著歷史上,那人的足跡,最終不遠萬裏,跨越千山,橫穿大漠,抵達了大漠的盡頭。最後,到了那處,我終於確定,那人曾到過大漠的盡頭,並留下了一段清晰的傳說。”

“上面寫著,名為燭的高大男人,赤足飛奔,日行千裏,如雷霆閃電,他崇拜烈日,朝落日方向跑,一路向西,跑啊跑啊,他獨自跑過千山,越過萬水。終於,他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將烈日握於手中……被融化了。”

“大漠裏的人,與世隔絕,將那人奉為仙神再世,打造石像,同時將這段離奇的傳說,以壁畫記載,代代相傳。”謝洛河聲音輕飄飄地,渾身偎依在鄭修懷中,神情安逸,看起來鄭修的懷抱令她無比安心,又或許是因為,在馬背上顛上顛下宛如雲端般的快感令謝洛河不忍遠離。

謝洛河稍稍一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才道:“大漠居民將那人稱為……逐日者。他們認為,燭的最後,並非被烈日融化,而是與烈日化作一體,於是他們將天上的烈日,當作燭的化身而祭拜,並成了當地的習俗流傳下來。”

當鄭修聽及此處,猛然驚呼:“我想起來了!”

鄭修一時激動,抱緊了,害得謝洛河抖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在不久前……不,在兩百年後……啊呸,在你的夢裏,我與和尚,也就是你哥……”鄭修總覺得這關系很怪,一時捋不清,便索性不捋,一口氣將他與和尚碰見“百年蟲”,也就是“棉蛻”一事娓娓道來。

“當時,那位老凈巫曾讓我看了一本古籍,名為《常闇密錄》,裏面除了記載著‘百年蟲棉蛻’的怪事外,確實還寫了‘逐日者’!”

“原來你知道。”謝洛河嘴上如此,可實則卻對鄭修聽說過這段傳說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震驚,點點頭,道:“在大漠深處,有一處名為‘日蟬谷’地方,毗鄰綠洲,有百人村莊坐落那處,他們便是信奉‘逐日者’,且在數百年間,將壁畫保存得非常完整。壁畫上記載了一些,關於,嗯,常闇與異人的畫面,我想帶你親眼去見一見。”

原本在謝洛河所在的時代,是沒有關於“異人”與“常闇”的概念,可此時的謝洛河並非兩百年前的謝洛河,此刻謝洛河借著鳳北的記憶,明白了此事。

鄭修好奇問:“你不記得了麽?能不能畫出來?”

謝洛河嗔道:“我又不是你,哼,我不會。”

“確定?”

謝洛河三番五次地忽悠他,整得鄭修都快患上“謝洛河病”了,但凡謝洛河說的話就得懷疑一下。

謝洛河篤定道:“不會,不會就是不會。”

既然謝洛河一口咬死,鄭修也沒法逼謝洛河去畫。況且,鄭修隱約覺得謝洛河的舉動並非在鬧脾氣,雖然謝洛河說的地方有萬裏之遙,甚至要橫穿大漠,但既然謝洛河覺得日蟬谷山壁上的壁畫如此重要,鄭修認為,有值得一去的理由,說不定有所發現。

接下來的日子。

二人結伴同行。

大約一個月後,鄭修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上了謝洛河的當。

離開漓城時,謝洛河分明流露出一副“我快要消失”的模樣,可二人騎馬走了一個多月,謝洛河仍是好端端的,沒有半點變回鳳北的跡象。

這讓鄭修更加篤定,以後謝洛河說的話,只能信半個字,再多都要不得。

他們離開時沒有帶半點盤纏,路上,鄭修只能以賣畫為生。每到一處人煙繁華的城鎮,鄭修便會以“公孫陌”的身份,畫山畫水畫魚蟲鳥獸,因鄭修那精湛的畫技,以及天馬行空的構圖與意境,在西行路上,留下了不少美名。

在丹青界,漸漸流傳起“公孫畫師”的傳說。

甚至鄭修剛到一處,掛出“公孫”的攤子後,有人慕名而至,重金求畫。

有不少前來求畫的人,得知公孫畫師有一個怪癖,山川鳥獸魚蟲皆可畫,唯獨不畫活人。因為這獨特的“怪癖”還引起不少富商獵奇的心理。